至此,与皇家血脉最近,也最顽固的宗亲已经彻底服软,以后恐怕再也没人公开捍卫恭让皇帝的正统地位了。
朱瞻墡如今都想明白了,但很明显已经晚了,东厂、锦衣卫将自己的住处团团围住,自己一言一行都在厂卫监视之中,想要翻身,已经绝无可能。唯一的悬念,就是朱祁钰如何处置自己了。
宫人有什么不到之处,皇叔尽管跟侄儿说,这帮子既不忠君、也没有敬畏之心的狗奴才,姑息不得。”
沈翼连忙上前回道:“圣上,之前参与兵变的勋贵、武将、文臣太多了,抄家抄到户部库房盛不下,臣就先堆到内库来了。
见自己的五叔脸色阴晴不定,朱祁钰关切地问道:“宫人服侍皇叔可还用心?
前几天有几个奴婢在膳食上对皇太后多有怠慢,侄儿已经重重地处罚了他们。
安抚好自己的嫡亲皇叔,朱祁钰带着大臣们出了崇质殿,一路游赏太液池的美景,溜达了小半个时辰,方才来到西苑西北角上的库房区域。
朱祁钰点点头:“那便有劳皇叔了,皇叔好好休养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下人。”
一路上大臣们心思各异,王文、何宜等皇帝心腹自然是波澜不惊,而薛瑄、萧维祯、王一宁等人心里就有些打鼓了。
王文一脸兴奋地回道:“圣上,您看看,整整一库的金银,全都堆满了啊。”
宣庙戾妃阴谋盗子,连最顽固的朱瞻墡都承认了;当今圣上乃是宣庙嫡子,朱瞻墡也亲口承认了。
一边考虑着如何烧香忏悔,才能取得宣庙的原谅,一边走入承运库中,朱祁钰忽听得身边大臣们齐声惊呼起来,倒被吓了一跳。
太祖立国之初,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营造了凤阳中都,侄儿想着没道理让中都就这样荒废掉,那样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民力。
朱祁钰拉住王文好奇地问道:“好好的,你们叫什么?”
皇家至亲既不忠君,也无敬畏之心,还可以低头赔个罪,然后去凤阳中都衣食无忧地混日子。
至于骂的是谁?谁是既不忠君,也没有敬畏之心的‘狗奴才’?
那还用问吗,这不就是指桑骂槐,指着和尚骂秃驴吗。
秦王等亲藩已受侄儿委托,前去督办中都修缮工程。侄儿想让皇叔在伤好之后也去监修中都,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最可怕的还是徐亨效忠朱祁钰带来的示范效应,后面神机营、御马监四卫都跟着倒向了朱祁钰,这才把局面搞的彻底没法收拾了。
臣鬼迷心窍、干犯国法,本应处死,是圣上仁德,暂留性命,天恩若此,岂有再不知足的道理。”
朱祁钰转头看了一眼大臣们,然后才笑道:“都过去了,皇叔到底与宣庙是一奶同胞,侄儿岂有不顾念亲亲之谊的道理。
朱祁钰闻言,四下环顾,好家伙,承运库本来是存放黄白生绢的,如今被户部占用,堆满了金银。
朱祁钰倒没有不依不挠地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而是和王文、何宜等人说说笑笑地进入了承运库。
朱祁钰回道:“交给工部熔了铸币,一部分用来应付明年的免税减税,一部分充作军费。
打下安南之后,也要给安南免税,还要大力建设安南以收民心,这也是一大笔钱。
咱们两京十三省到处遭灾,不是洪水,就是民变,只能该免税的免税,该减税的减税。
不免税不行,不减税也不行,不然要是哪个省弄出个百万流民来,史笔如铁,咱们君臣都是要被绑上耻辱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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