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
“方才齐公子夸你,你可得意了吧?”
“你爹入赘了也好意思回来,脸皮忒厚,你也是个不要脸皮的,一看就招人厌!在哪儿认得的外男?年纪小小的不学好啊!”
几个人的声音实在有些吵闹,寒熄拂袖,不过转瞬便将小丫头带出了窄巷,带到小城中一处无人的河边,桥下柳枝飘摇,扫过二人身侧。
“神仙!”她又叫了一声。
寒熄松开了她的手腕,往后退了一步,只道:“好自为之吧。”
他好像被她缠上了,真麻烦。
寒熄本想是时候离开小城了,只是那要他所渡之人的星格偏移,似乎有靠近这处的趋势,故而寒熄暂时没走。小城实在不大,似乎抬头低头便能见到那个总被人欺负的小丫头,她不是在受伤,便是在即将受伤的路上。
一会儿被野狗围堵,一会儿被壮汉威胁,也不知她这沉闷不说话的性子,怎能惹来这么多不同的人招来这么多缘由不一的麻烦。
寒熄救了一次人,便像是被她捆住了一样,心想他都救过一次了,总不能再看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了,于是出现过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
每次遇见,寒熄救了她,她便朝他笑,那双亮晶晶的眼直勾勾地望着他,似乎能从那面帷帽下,看见他的面容,对上他的目光。
不知从何时起,她不再死气沉沉了,她的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她对即将发生的危机充满期待。
不是期待危险降临,而像是有所预感,或许她遇上了麻烦,那个身穿月色白衣的神仙便会突然降临。
寒熄也很无奈。
他看穿了小丫头的意图,她的眼神在他这里毫无掩饰,就差把想见到他的心思写在脸上了,可偏偏最初,是他先招惹上她的。
若在那次窄巷,她被几个同龄的小姑娘围堵时寒熄不曾出现,又或是更早,在茶棚下那只蝴蝶飞入他的帷帽中,他摘下帷帽后与对方对上视线,没开口问她在看什么,他们便不会有接下来诸多交集。
始于寒熄的恻隐之心,后来的一切际遇,便都不受控地如雨后春笋,肆意蔓延。
寒熄第一次问她的名字。
她说,她叫阿箬。
她对寒熄知无不言,只要是寒熄问的,她都老实回答,寒熄也看得出她的眼神,知道她不是在说谎。
阿箬身上的伤,是因为她爹之前的确考虑过要将她卖给有钱人家做丫鬟,免得跟他一同认祖归宗后屈辱过日。只是卖去的那家人不好,对阿箬动辄打骂,阿箬的爹临行前去看她一眼,发现她只剩下一口气了。
那有钱人家的也不觉得阿箬能活下去,省得身后事还要花钱,便将阿箬还给了她爹,谁知阿箬却意外活了下来。其实她爹与兄长也没有对她很坏,至少很少动手打她,只是相对而言,也不怎么关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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