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简闻言,用力的一点头说道:“李兄这话说得对,现在李存焕麾下的大将又有多少个从一而终的?就那杨师厚来说,原本是李罕之手下的人,后来是李克用的人,在李存焕和李克用西征关中的时候却看好李存焕,又投降李存焕,现在还不是一样做得好好的。还有拿葛从周也是一样,先是黄巢,接着投降朱温,现在投降李存焕,还不是当上河东节度使。李存孝、周德威、符存审这些人又有那一个是从一而终的!”
李璠得到朱简的附和,心头大定。便和朱简商议起斩杀王珙的事情。
那王珙还不知道大祸临头,这几天朱温发起了一次进攻,朱温声东击西王珙让朱温渡过了垣水。王珙立马派出自己的牙兵死命用骑兵反复冲杀这才将朱温的兵马赶下河。这一战朱温固然损失了一千兵马,但王珙也损失了三百骑兵,五百步军,算起来也不过是杀敌一千,自损千二,皆因这骑军可是比步军更加难组建,更加昂贵。
王珙自然心中恼羞成怒了,加上其心中阴暗的性格,又将这一战中几名作战不力的将校重重责打一番,其中一人还险些进了阎王殿,熬了两天这才醒过来。军中大将人人自危,这次也就说是幸运,军棍铁钩皮鞭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但下一次呢?谁能够保证自己次次都如此幸运,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
但是王珙则是高兴了,当天一夜便上了两个侍女,将侍女抽得雪背血肉模糊,下身红肿这才收手。但朱简和李璠则是更加畏惧下一次倒霉的事情降临在自己身上,慌忙加快准备工作,就怕夜长梦多,那天给王珙发现了,以王珙好铁钩皮鞭、军棍虐待人的怪异性格,恐怕就算是死,也不知道要死得多么惨。
十一月十一日夜,因为靠近月圆之夜,今天的月色不错,仿佛被咬了一小口的月饼般的月亮高挂在天空上。
李璠一手扶着腰间弯刀,一手撑着木杖,脚步有些踉跄的一拐一拐的带着手下士兵走过来。在中军大帐值夜的牙将见李璠过来,不由怔了怔,开口问道:“老李啊,怎么是你亲自过来,你不休息了?”
李璠苦笑道:“伤假期到了,碰到今天节帅又责打人,哪里敢再请病假。这不硬撑着过来,否则我这身体再在中军大帐里挨几十军棍,恐怕不用送回帐篷哪里,直接挖个坑埋了就可以了!”
那牙将闻言,同情的看了李璠一眼,开口说道:“要不老李你到一边帐篷歇歇,我帮你看一个时辰。要不然今天下半夜你杂熬啊!”
李璠慌忙抬起扶着腰间弯刀的手,摆了摆手说道:“别!别!别!万一一会儿节帅出来巡夜,看到这个情况。恐怕我们两个都一起吃不了兜着走,你老兄的好意我就心领了。等这伤好了,请老兄你喝酒!”
那牙将闻言,也感觉自己唐突了,便也不固执于此事。点点头说道:“恩,那今天下半夜就辛苦你了,哎!这日子难熬啊!”
李璠笑了笑,没有接话,往后面指了指。王珙的中军大帐距离李璠和那牙将谈话的地方不过三十步而已,万一王珙听到了,恐怕少不了一顿责打,就自己现在这身体,恐怕一顿责打下来,真的直接去见阎罗王也不奇怪。
那牙将也醒悟,对李璠露了个抱歉的笑容,对李璠拱拱手,便带着手下连连打哈欠的手下回去。见那牙将走了,李璠摆摆手,让手下牙兵自行去布防。李璠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到中军大帐边上,隔着帐篷听到一声声王珙如狼似虎的低吼声,女子的娇声惨叫声,还有那皮鞭的起落声。听得李璠肚子冒起一团欲火,李璠低声责骂了一句,转过身来便离开。
过了半响,李璠再次若无其事的来到中军大帐外面,又倾听了一会儿,这次听到的声音已经低沉了很多,估计到了尾声。
李璠心头一喜,拿着火把来到一个阴暗处,摇晃了三下。没有多长时间,便见到朱简带着一个人过来。李璠不由皱皱眉头,有些不满的开口说道:“德光兄,这事情你怎么如此轻率,应该多带几个人过来!我这加上我便不过是有三人罢了,而且你看我现在这情况能够上场吗?”
朱简开口解释道:“这人乃我手下猛将史龙,党项人,异常骁勇,寻常二三十名士兵也困不住他。”
李璠闻言,不由微微一愕,听朱简的话,此人还是绝世猛将,不由借着手中火把的光芒看了眼朱简口中的猛将史龙。
只见史龙身材并不高,六尺也不到,五尺八九寸左右,脸色漆黑,粟色的眼睛带着丝丝杀气,手臂异常粗壮,看了看他手中的武器,李璠不由吃了一惊。
这武器居然是一把加强版的陌刀,估计比寻常陌刀还要重上七八斤,这一刀劈过去,恐怕连人带马都得身首异处,怪不得朱简说此人寻常二三十名士兵也困不住他,哪怕是自古多骁勇猛将的关外,此人也是罕见的猛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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