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小的们方才出去刚要转转,车兄弟就开始拉稀。在路上就差点儿拉了裤裆,没法儿俺就先回来了。”袁旺拉着车蛋一旁坐下,嘿嘿笑着说道。
“蛋儿,怎么回事?莫不是喝多了凉水?”武大问道。
“瞧你说的,就凭咱这肚子,喝点凉水才到哪儿?”车蛋见桌面上搁着一块“咸菜”,顺手拿起来就要往嘴里放,“哈哈,吃点咸菜就好了……咦?咸菜哪儿去了?”
那条蝎虎狡诈得很,趁车蛋说话的空挡,早已脱下身上的鼻涕嘎渣,赤条条逃了个没影儿。
“哦,在这儿呐!”车蛋手里拿着鼻涕嘎渣放下心来,“方才我还以为咸菜掉了呐……奇怪,刚才挺大的一块咸菜,怎么转眼之间就变小了呢?”
车蛋将“咸菜”轻轻抹进嘴里,咂巴着嘴巴,歪头看看武大赞许道:“好吃!啧啧……东家,人家南方的咸菜跟咱们阳谷的就是不一样呢!不咸,粘头大还有滋味……嘿嘿,俺这肚子真不争气,方才拉肚子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呢……东家,垂头丧气的这又怎么了?”
武大抬抬头,语声沉闷地说道:“没什么,俺就是觉得心里窝囊得慌。”
“那挡子破事儿,出也就出了,还去想他干什么?”袁旺以为武大是在想西门庆的事情,一旁引经据典地劝道,“我听说书的说,人家孔夫子早就说啦,世上唯……”
“唯潘金莲与西门庆扯蛋也!嘿嘿,这话算俺说的……东家,”车蛋咽下“咸菜”,靠前拽拽武大的衣袖,悄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事儿想想沟底里的王八,你老心里就会好受多了。”
“呔!再贫嘴看俺不割下你的舌头!”武大一声怒叱,脑袋一歪,鼻子底悠悠然冒出一个又大又亮的鼻涕泡儿,这次这个泡儿大——象只鸭蛋。
那只蝎虎躲在墙根处瞅着这只瓦亮的“鸭蛋”,谗相毕露。袁旺踢了车蛋屁股一脚,挂耷着脸责怪道:“什么王八?你他娘的会说人话?”
“吱——”一声唱戏般的尖叫从车蛋的两腿之间钻了出来。车蛋叫声不好,揪着裤腰窜出门外,随即响起“扑哧”一声闷响。武大不禁笑了:“呵呵……旺儿,你这一脚踢得好,这小子拉了!”
话音未落,鼻涕泡儿“噗”地碎了,变做一溜软软的面条儿,悠然挂在大郎的鼻孔下面。
躲在暗处的那只蝎虎见状嗖地窜了上来,当空叼起“面条”,奔黑影里飞走而去。
正文第二章扬州炊饼店第三节
车蛋夹着一裤裆稀屎,没头苍蝇一般奔了茅房,茅房里蓦地响起了一声喝问:“干什么的?!”
“不干什么,来吃饭的。”车蛋拎着湿漉漉的裤裆,急急应道。
里面的那人更不乐意了:“你这人有毛病咋的?这是吃饭的地方吗?”
车蛋如梦方醒,慌忙解释道:“你看俺这话说的,俺是说俺是方才在那屋吃饭的……大哥哎,你行行好闪一下行不?俺实在是憋不住了……俺要拉屎。”
里面的那个人很不耐烦,闷声说道:“难道你要拉屎就是个理由?到这里来蹲着的哪个不是来拉屎的?难道还真象你说的那样,是来吃饭的不成!扯蛋嘛!”
“哎,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叫车蛋?难道拉屎还得先报上名号?”车蛋很是纳闷。
“真是扯蛋!你的名字叫拉屎?”那人被问得莫名其妙,“你就是叫拉屎也得等我先拉完了再说!”
车蛋心道:看来这也是一个犟种,俺说俺叫车蛋,他楞说俺叫拉屎!这不是故意找茬儿还是什么?唉,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得,俺凑合凑合就在门口解决了吧。哆嗦着手刚要解裤带,忽然觉得浑身上下猛然一阵轻松……扎紧的裤腿陡然饱胀了许多。茅房内,那蹲着的汉子慢慢提上了裤子,很大方地说道:“兄弟,我好了,你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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