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钱小点儿不是你的错,拿出来丢人可就是你的不是了……”
武大双手慌忙捂住那话儿,急急地接过话头道:“惭愧惭愧!让姐姐见笑了……可这话又说回来了,贱物比那管洞箫细是细了点儿,其实也还看得过去。阿姐没听说过‘秤砣虽小压千斤’这句古话?”
丫鬟撇撇嘴巴,轻轻吐了吐舌头:“小女子还真没听说过这话呢……世上哪有这么轻巧的秤砣?”
杨小英也不搭话,探身便来吻那话儿……状似吹箫。武大猛然把头往后一仰,倒吸了一口凉气:我那娘哟,原来如此!那丫鬟也不曾闲着,一旁击碟唱道:“喜的是奴这一曲〈凤求凰〉,可比那天籁仙音……”榻上,这管“洞箫”在曲儿的伴唱声中品得乍缓乍急,吱吱作响。武大只觉得脊背阵阵发麻,两条短腿簌簌乱颤,双目不停上翻,口中嚷道:“呕……呕!”
“老爷,你叫唤的声音太大啦!”丫鬟停住了唱曲,上前推推大郎的脑袋,“你这么大声的叫唤,俺还怎么唱曲儿给你听?如果不让俺唱,玩兴可就大减了哟。”
一听这话,大郎顾不得多想,探手从桌上拿过了自己的裹腿,张开嘴巴将裹腿缠了上去。丫鬟见状,连忙扯下裹腿,大郎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巴里就被塞进了一个硕大的核桃,大郎登时明白过来,冲丫鬟不住地点头。丫鬟并不言语,扳过大郎的脑袋,用脚踩着大郎的脖子,三两下将裹腿缠上了大郎的嘴巴,在后面重重地打了一个死结。这下好了!大郎屏住呼吸,双眼望天,默默品味……箫声重新响起的时候,大郎已是不能自己……悠扬的箫声,绕梁缠绵,悠悠然飞出天外。丫鬟还在一旁击碟清唱:“奴爱他知冷知热,是奴可心的郎儿……”
两个时辰过后,丫鬟给大郎除去了嘴上的裹腿……这一夜,二员猛将足足战了三百多个回合,直累到腰酸背疼腿抽筋,方才跳出圈外。却也难怪,自从潘金莲停了他此中活计,大郎哪里见过这等可意人儿?怎不令他打起十二万的精神,鞠躬尽瘁,瘫而后已?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娼者嫖”,大郎得遇此等佳人,岂能虚度良宵!
早起闲聊,武大增长了不少见识,原来这小小紫竹也有许多学问!分为:南笛、北箫、尺八、洞九,裆下之箫俗称“瘪眼雀”,最是难调韵律……那杨小英把一管“瘪眼雀”亦品得如此出神入化,当属不易。早餐间,武大忽然想起了候得福三人,急忙叫过酒保来问。酒保瞪着眼睛,象是十分吃惊:“哇呀!那三位爷夜来吃得豪爽!直吃到三更时分方才离去,那位矮点的爷吃得多了,是被那位老点的爷抱着走的,那位高点的爷又哭又唱……嘿嘿……老爷们实在有趣。”
酒保象是在说绕口令,武大听得心乱如麻,心中不禁一阵内疚。正在自责间,迟大户的管家找来凌宵阁,言说曹知府在瘦西湖画舫相约议事。武大匆匆结罢一应费用,依依惜别杨小英,夹了裆下的那管“瘪眼雀”,跟随管家径奔画舫而去。
正文第十三章奸计层出第四节
这瘦西湖画舫唤做“澈鸟淡酒楼”,乃迟大户私产。画舫泊于瘦西湖湖心,远远望去犹如一座高楼耸立湖面,堪称卓尔不群,气势磅礴。此舫集餐饮、食宿、游玩、勾栏于一体,平日招徕达官贵人休闲消遣,一般庶民鲜有上舫者。二人乘了一只小舟上得舫来,见雅间内曹思仁、高丸、田昌富、迟大户、唐不虎、刁四桂已在此品茶等候,上首端坐一位老者,慈眉善目精神矍铄。
曹思仁见武大到来,起身问道:“武员外何故姗姗来迟?”
武大连忙打个拱道:“回大人话,小可适才在馆驿接待家乡来的姨母,正在陪着说话呢。不知大人唤我,望大人恕罪……恕罪。”
“不妨不妨,长辈来了理应先照应照应不是?过来,让我来介绍一下,”曹思仁指着老者道,“这位乃是当朝礼部尚书朱腼朱大人。尚书,这位便是武植武掌柜。”
“好好,坐坐。”朱尚书很是矜持地欠了欠身子。
武大懵懵然不知所措,迟大户近前附耳道:“员外,朱尚书乃是田知事的姐丈,刚刚从京城来扬州巡视,过几日尚书还要到杭州找纪知府公干,顺便跟纪知府商量点事情。”
武大顿悟,诚惶诚恐忽地弹起身来,就势跪下施礼:“小可武植参见尚书大人。”
“起来吧。”朱腼点头示意迟大户把武大拉起来。迟大户顺势拉起武大按在座儿上,悄声说道:“武员外,发财的机会到啦,咱们的好运气马上就要来了呢……朱尚书有一桩富贵想要与大家合作,特地叫你来一起商议商议。”
尚书大人有事找俺商量?武大受宠若惊,轻声应道:“谈啥商议二字?大人有话只管吩咐就是。”
“武员外,是这么回事儿,”田昌富起身说道,“只因方腊造反,朝廷下月颁旨停办苏杭造作局,这个空挡正可利用。咱们私下里采办朝廷所需之物,运往京城,由我姐丈帮忙收购,弟兄们集资大捞一笔!下月我就任鸿胪寺卿,再借机疏通疏通,咱们定可坐收渔利。以武员外的财力,如若入股,当属如虎添翼,不知武员外可有此意?”
武大闻言,一时不知如何应答,高丸一旁笑道:“呵呵,武员外一言不发是否还有什么顾虑?”
“那倒不是,”武大道,“田知事说的事情确实是一桩大好的买卖,况且还有尚书大人和知府大人鼎力相助,武植焉有错失良机之理?只是……兄弟眼下委实拿不出许多银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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