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明棠虽然借机警告了蒋胥一番,但对于他所说的问题也没有全然不放在心里,明枫到底是一国亲王,在没有定罪的情况下一直关在天牢里,的确是有些不像话了。
只是明棠暂时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置他。
按她的真实想法,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挫骨扬灰,但一是明枫身份贵重,她再暴戾独断也不能落得个随意斩杀手足的恶名,毕竟他也是先帝血脉。
二则是,她要保全晏青染的名声,就不能将明枫所行公诸于众。
风言风语挡不住,但不明真假的猜测是一回事,经她一锤定音的提审治罪又是一回事。
明棠不想让世人把梁王和晏青染牵扯到一起,不止是为了晏青染的名节问题,更是觉得他不配。但如果真的要这么轻易放过他,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别说晏祯会不会因此对她产生怨怼,光是明棠自己,都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中午时分明棠回寝宫陪晏青染用膳,和她提起下午让晏祯接她回家一事,小丫头眼里亮晶晶的,特别又向她确认了一遍,得到确切答复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明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故作漫不经心道:“看来日日与朕在一起,真是委屈染儿了。”
晏青染嘴里还塞着饭菜,听了她的话,连忙囫囵咽下,解释道:“陛下待我很好,绝无半分委屈,只是我从小到大从未离家太久,难免有些想家了。”
她顿了一下,小心打量着明棠的脸色,又带着扭捏道:“爹爹最爱为我操心,这些日子以来定然要担心死了,我再不回家,委实是大不孝。”
“这么恋家可不好,日后总归是要嫁人的。”明棠意有所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晏青染轻咳一声,隐约能明白她的意思,脸上浮起淡淡的一抹红。
她又埋下头去吃饭,并不想接这个话题,明棠见她这反应,便转了话题说:“梁王欠你的公道,朕迟早会还给你,只是朕不想让他和你有太多牵扯,便还没想好给他定个什么罪。他如今还在天牢里押着,你养伤的这段时间,他也吃了不少苦头,但朕觉得还远远不够,今日想问一问你的意见。”
乍一听到“梁王”二字,晏青染的脸色陡然一变,连拿玉箸的手都发起颤来。
“别怕。”明棠握住她那只手,温声道:“莫要让他成为你的心魔,染儿,朕向你保证,今生今世不会再给他近你身的机会,这个仇朕替你记着,将来让他血债血偿。”
晏青染抬起头,没错过明棠眼中转瞬即逝的一抹狠厉,她有些失语,半晌才开口道:“陛下……梁王当日并未得逞,我如今,也已无大碍,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吧。”
见陛下没反应,她小心地松开玉箸,反手握住了明棠的指尖,轻声道:“我和陛下想的一样,不想和他有半分牵扯,但他毕竟是王爷,是陛下的兄弟,您不能为了我去治他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经此一事,他大概也不敢再对我有什么想法,我回去也会和父亲解释清楚,不会让他以为陛下徇私,更不会让他与陛下生隙。”
“你以为朕和你说的那些话,是为了宽你的心,为了避免晏祯多想?”明棠目光微沉,把手指从她掌心抽了出去,淡淡地问了一句。
晏青染出言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朕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明棠打断了她,嗓音依旧温柔,神情却明显冷了下去。
她侧过头去,抚着心口轻咳一声,缓缓开口道:“染儿,朕现在的确不能治他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但并非因为他是王爷,也并非因为他是朕的兄弟。”
明棠把目光重新落在了晏青染身上,看着她满脸带着惶然的戒备,忍不住又心软起来,轻声细语地说话,生怕吓到了她。
“其一,先帝子嗣不丰,朕虽以女儿身得继大宝,但无论是在先帝面前,还是在宗正面前,都立下过要善待其余皇嗣的誓言,非在必要之时,朕不能食言。”
“其二,梁王虽愚钝,既无将帅之才,也无文士风骨,但他毕竟是先帝之子,这其中可做的文章多着呢,朕不想打草惊蛇,必须暂时留他一命。”
她如今还好好坐在皇位上,身体也比前世养的好,并没有将皇权散落,别说要惩治明枫,即便真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他去见先帝,明棠也并非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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