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突然张开结界,其实是因为他刚刚突然听到滴天髓的声音,出现在他的灵识中。
“公子鸩毒已除,心脉无损。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再维持书灵形态。此举本是我强行所为,终究修为浅薄,影响了公子。公子醒来有片刻虚弱之时,希望宗主能护他一番。此番老宗主交代之事我也算完成,百年后若再化灵,希望可以永远在晏门。毕竟,留在别宗,我是会水土不服的。滴天髓,暂别宗主,暂别晏门。”
张开结界带起的罡风,猝不及防地刮向傅昙和裴哂思,人被吹离了一仗多远。傅昙脸颊上被风刃划破了两道,血液顺着他脸上的伤口留下。
“想不到晏公子此刻还要反抗一下,是等得不耐烦了吗?”傅昙站定后脸上染了愠色,用手背擦了一下脸,回头对裴哂思说道:“先前叔父想当干净人,不愿意把晏公子绞杀在晏门。如今却是十分碍事。”,眼神中带了寒光,“记得叔父说他中了暗劲,活不了几日。”
“刚刚闲话不止的人不是你吗?”裴哂思也十分不快活,本来就不打算手上染血,那次在晏门若是直接出手,虽然可以压下来,可还是会惹一身膻。
“那就有劳叔父,给他们再上个结界吧。”傅昙说完又转身看回晏虚白,见他一手捂伤口,一手剑诀立于胸前,而破山则是插在面前两三尺距离的位置。
至于他身后的人,傅归岚半昏不醒地盘腿坐着,整个脑袋低垂,而滴天髓看起来脸色也并不怎么好。傅昙以为是他眼花,因为他觉得滴天髓的身体看起来好像是半透明。
裴哂思心中不忿,可还是听着傅昙吩咐,手中灌入灵气,化出紫玉尺,可是半晌没有动手,道:“他的结界尚在…”
傅昙眯眼看着人,道:“是叔父没有办法破除这种剑意结界吗?”,说着,抬手一震,一股气浪以傅昙为中心扩散开来,紧接着只见气浪所经之处所有的灵物都沉寂下来,却月城中布置的精巧布置,现在也只徒有外貌。
晏虚白惊异地看着破山上的光芒暗淡下去,剑身中流转的灵气缓缓搁浅,剑意消散,自然结界也想虚幻泡影一样,碎裂。
“你这么做,那要是有人闯进来怎么办?却月城的护山禁制都无法启动。”裴哂思担忧地问道,脸上有着些许愁容。
“叔父又在杞人忧天了。”傅昙笑着道,“如今谁能进到却月城里,那也只是俗世人一个。所谓的法器灵兽,没有仙桃宴里的印记,也不过是把玩之物。”,他侧目看了一眼裴哂思,目光在已暗淡的紫玉尺上逗留片刻,随即召出一柄月纹长剑,剑身普通就是铁铸的,半颗灵石也无。他丢给了裴哂思,淡淡说道:“叔父若不嫌弃,倒可以用用此物,从前家里的师兄师姐,入门用的就是这种剑。”
“你!”裴哂思压抑着心头怒气,觉得傅昙现在真是越来越放肆。
傅昙朝着演武台走了几步,转身道:“叔父还是快点动手吧,似乎马上灵气就要度让完全了。”
看着裴哂思一步步走来,在回头看傅归岚,还未醒来,而滴天髓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此时要怎么再拖延...
晏虚白的心脏随着面前的人逼近,而跳动不止。他甚至觉得,胸腔里跳动的不是心脏声,简直和雨天闷雷一样,沉闷又强烈。
他已经做好觉悟了,最惨不过就是再挨一剑。
“傅昙,已经够了。”
清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晏虚白不敢相信,这一定是幻觉。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立刻转头看向身后。
第96章销尽(6)
他醒过来了,他还活着。就像是寒冬过去,终于见到春日。
傅归岚半跪在地面,怀里抱着已经要消散的滴天髓,他紧紧握着少女的手,蓬松的头发就像云霞一样,铺洒在他的臂膀上。他垂眸看着滴天髓,轻声说道:“睡吧,下次化灵时就好好留在晏门。”
滴天髓气息虚弱,想去摇头,可是费了半天气力也没有用,她只好放弃,吐息道:“公子保重。”
说完,娇美如烟霞般的少女,此刻也如烟霞一般,消散而去。傅归岚手中握着的不在是少女的纤骨,而是一卷竹简。
这就是滴天髓没有化灵之前的模样。
傅归岚低头打量着竹简,片签已经泛黄,连接处的编绳也松散毛躁,就像一扯便会断裂一样。
不就是这样嘛,一扯便会断裂,这卷书,确实是少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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