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卫红英和许多人都跟着合颂起来:……还记得吗/我们曾径饮马顿河畔/跨过乌克兰草原/翻过乌拉尔的峰巅/……我们沿着公社的足迹/穿过巴黎的街巷/踏着国际歌的鼓点/驰骋在欧罗巴的/每一个城镇、乡村、港湾/瑞士的湖光/比萨的塔尖/也门的晚霞/金边的佛殿/富士山的樱花/哈瓦那的烤烟/西班牙的红酒/黑非洲的清泉/这一切啊/都不曾使我们留恋……
最后,所有的人都一同高声吼道:……我们战无不胜的队伍/紧跟红大阳/一往无前/听/五大洲兄弟的回音/汇聚成冲刷地球的洪流/四海奴隶们的义旗/如星星之火正在燎原/啊世界一片红啊……这是最后的斗争/人类命运的决战……毛泽东的教导/伊里奇的遗言/*的预见/就在我们这一代实现……共产主义大厦/有我们修建……
两天后,他们准备同车去别地进行*大串连,再一块回家乡深入开展无产阶级*。
路上,华卫国和红英不时热烈地商量着加入同一个更大的红卫兵组织。
他也不时与战美讨论着各地的革命形势。
可他疑惑,不知为啥,战美却愈来愈有意地与他争吵不休。
终于,回到南城,战美狠狠跳下火车,撇着嘴唇,扭头便走。
出站口外,副队长杨和平在集合串连小分队的红卫兵,准备叫卫国说几句话再解散。
卫国却仍在望着战美早已远去的背影,觉得莫名其妙。
他想起战美临走前,突然问他道:华卫国,你晓不晓得有句成语叫做一一固步自封?我问你,你晓得啥子意思么?
卫国正和红英说话,就心不再焉地道:我咋不晓得,咋个嘛?
战美忽地便提高嗓音道:别以为你组织了一个小小的串连队,你就有啥子了不起喽!你这就是固步自封!
卫国奇怪道:我哪里觉得了不起了?你这不是乱批评人嘛!
战美飞快地瞥了一眼红英,又冲他道:华卫国,我不跟你说了!可顿了顿,又道,我再送你一句话一一你这个人可真傻不啦叽!……总之,我告诉你,你有一天会明白我的话的!真的,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卫国却真是一点也不明白。
他那时侯,还不清楚:少女的心深如海,古今中外皆如此。
不久,卫国听说,她还是回到了她三哥高南下所在的红卫兵组织。
她弟弟杭生却正式加入了卫国现在的红卫兵组织。
第二年,南城的红卫兵与各行各业涌现出来的不同的造反组织,主要分化演变成了两大派。一派势力弱点,是卫国和红英所在的以学生为主的造反组织“红一司”;一派势力强点,是南下所在的以社会人员为主、人数较多的所谓“保皇派”组织“工总司”。
或许是历史与现实的各种原因(当然主要是政治原因),华卫国父亲所在的野战军,更多的支持“红一司”,而高南下父亲所在的警备区,则更多的支持“工总司”。
不久,上海刮起了“一月风暴”,全国上下开始从大大小小的走资派与“三反分子”手里夺权。这个狂飙迅速刮到了南城市。
这时,为集结力量,准备夺取更多的权力,“红一司”联合观点相近的“红二司”与“红三司”等红卫兵组织及其它造反组织,召开了所谓“红代会”,组成了“红总司”。并以“巴黎公社”为原则,选出了领导人。领导人的职务按大小,称为一号人民勤务员、二号人民勤务员……以此类推。
卫国同校的高中同学江远志被选为四号人民勤务员。
会前,在他的提议下,卫国与红英参加了大会的会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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