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父亲怕是醉了,拉着他说“沈炵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像我,爱一个人却成为那个人的拖累。”他却把龚娉吓哭了,不应该所以“对不起。”
沈炵刚坐下,方才的恶心翻腾又起,一阵阵顶着胸口,烧灼感顺着食道窜上来,“替我倒杯水。”
看着龚娉走进厨房,才撑起身进了一旁的洗手间,掩嘴压抑着呕吐声,胃部一片冷硬生生痛着,渐按不住,他只觉得眼前有些泛黑,手向后摸索,锁上了门。
终于是吐了出来,夹杂着胃酸的酒味格外刺鼻,他望着一滩液体,扯了下嘴角,他的判断还是正确的,空腹喝了不知多少杯,期间又服用了过量的止痛药,这胃还算给面子,不至于胃出血。
顶胀感稍好些,胃里的抽搐却更为肆意,一阵阵吐着,似乎已经空了,他努力克制着,喉咙口被胃酸灼烧着,呕吐声变得暗哑。
龚娉没有敲门,他支撑着起身,抬手将秽物冲走,成那丫头吉言,他第一次来她家,就和马桶干上了。
“旁边蓝色的杯子可以漱口,用黄色的那条毛巾擦脸。”耳边传来龚娉的声音,原来她始终是在的,漱了口,用凉水打湿了脸,取下一旁的毛巾,柔美的图案,不曾想,他们可以如此贴近。
“沈炵?”门外的声音透
着焦急,他想要开门,胃里一阵刺痛尤甚,抬手摁了会儿,终于探手取了药瓶,饮鸩止渴,总期盼着,一次就好,只要再有一次的止痛效果就好。
龚娉握紧了拳,手里的钥匙搁着,生疼,在他锁门之际,她几乎是立刻从一旁的抽屉里翻找出了钥匙,只是站在门边却没了动作,她是明白的,伤口再痛再深,也不想被人看到,躲起来还能留几分肆无忌惮,若被人看穿了,迎着那些目光,该如何存活?
听到开门声,龚娉心下一松,只见沈炵一手扶着门框,脸色是明晃晃的白,开口重复了遍“对不起。”
她皱眉,“我不和醉鬼一般见识。”
沈炵低声笑了,声音低哑,唇色浅淡,许是吐的急了,眼中起了水色,盈亮清澈,“我不嫌你家马桶脏。”
龚娉抬手,轻拂过他的眉眼,沈炵笑时眼线显得尤为长,初见他时,觉得这双眼长得太过慑人,最是危险,而现在,指尖顺着这弧度滑至他微湿的发端,心中柔软一片。“沈炵,以后不要喝这么多了。”
沈炵伸手抱她入怀,动作轻缓,怕她抵触,却见龚娉将头枕在他的颈窝处,抬手环住了他的腰,“我最讨厌对不起这三个字,他们都同我说过,隐瞒欺骗,再转身离开,沈炵,我会努力,即便哪天我还是会辜负你,我不说对不起。”
沈炵想好的借口是医院临时叫他参与抢救,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立刻接起,只听见沈煜在那头劈头一通抱怨。这么晚,家里人居然都没睡?沈炵按在胃上的手不觉握成拳,手肘支着一旁的扶手借力顶紧了痛处,是父亲出了状况?他立刻打断了沈煜询问父亲的情况,电话那头顿时没了声音,他等得焦急,一阵绞痛却弄的他咬牙说不出话来。
恍惚间,电话里沈煜的声音似乎也变得低弱,“哥,我们……我们是担心你啊。”
他听了,只说了句“医院有事,今晚不回来。”就迅速挂了电话,起身踉跄着又去吐了一次,眼见两粒药片突兀地躺在那里。
坐回客厅,捂着胃翻找出药瓶,脑海里却回荡着沈煜刚才的话,松开手将药又放了回去。渐坐不住了,侧身靠倒在沙发上,他努力平复着喘息声,试着揉按胃部,只是几下,倒没了气力。
见龚娉从房里出来,他决定闭目装睡,这样,是否能替彼此减轻些共处一室的尴尬?
龚娉翻找抽屉,家里常规的药还是有备着的,胃药只有两盒,都是消食的,以沈炵现在的状况,似乎没用,再翻看日期,才发现早就不能吃了。
回到客厅,看到
刚才还在讲电话的人早没了动静,侧身躺在沙发上,还很自觉地将西装外套盖在了身上,沙发不大,他蜷着身体窝在当中的模样有些滑稽,龚娉看着想笑,就发现他皱眉紧抿着唇,额上还冒着冷汗,怕还是难受的厉害,想着,转身进了卧室。
沈炵睁开眼,眼前的背影有些许模糊,看着她渐行渐远,明明只隔着客厅这段方寸间的距离,胃部的冰冷却向周身蔓延。这一瞬间,他竟不希望一个人呆着。
闭眼藏匿在黑暗中,寂寞是如此的不着边际,他不是不在意,只是怕,伸手却什么也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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