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样吧。”刘春如答应说,“不过,光靠我们乡兵队还不行,好多事还得劳你卜乡长亲自出面。现在是保长不上紧,我们抓壮丁,保上不配合,到头来还是空忙。”
“行啦,行啦。年前这几个月抓紧,把头批壮丁送出去!”卜三好一挥手,打断刘春如的话,“过了年,我把各保的保长一个个找到乡公所来,给他们念念紧箍咒。”
“那是再好不过的,”刘春如很佩服卜三好的主意,“尤其是三保的王保长,那咒要多念几遍……”
“你算了罢!”卜三好不让刘春如说下去,不愿意再提王保长的事,于是立即转过话题,似乎很关心地问刘春如道,“你的枪伤恢复好了吗?”
“好倒是好啦。”刘春如惋惜地说,“只是,活动起来不如以前。这些天,我是天不亮就起床练拳脚,总觉得现在的功夫比不上以前。当年我可是一个人顶牛益善他们四人……”
“别讲啦,好汉不提当年勇!”卜三好不想听刘春如说下去,“把抽壮丁的这出戏唱好就行啦!”
“嗯。”刘春如点点头,站起身来,往后院去了。
第五十四章除夕(一)
这一年,嵩南山乡的冬天来得特别早。象征着初冬来临的枫叶,由深绿色说变就变,变成了红莲色,随后又变成紫色,又由紫色又变成了深红色。
在杂树枝丛生的山坡上,在青山绿水的大坝河边,红色的枫叶东一块西一块地夹杂在万绿丛中,给初冬的嵩南山乡点缀上一团团的生机。
日子一天天地熬下来,立冬一过,天气很快就变冷了。
天勤思念他的哥哥,天俭哥!你在哪里?
此时的天俭,还在长沙城北门外,和章仁凤一起起河沙熬日子。两人身穿着夹衣。这夹衣是由棉袄变成的。两人从家里跑出来时,身上都穿着棉袄。阳春三月,天气变暖,两人没脱棉袄没换单衫。到夏天,棉袄实再穿不住了,只好撕开袄里布,拨出棉花,棉被就变成“夹衣”。经过一夏一秋,夹衣也已经破烂不堪,怎能过冬咧?
正当两人犯愁的时候,从城里传来一个招兵的消息,省政府组织绥靖公署,要成立一个警卫团。在听到这个招兵消息的同时,两人还碰一个乡党——嵩南乡三保黄家屋场的黄耀武。黄耀武是个中等个,不胖,但不单瘦。白皙脸,大眼睛,眼珠子黑溜溜的。鼻子不大,鼻梁高且笔直。身穿一身黄军装,没戴军帽,大分头罩在脑壳上。
黄耀武的父亲黄勇贵,在大革命时期跟着*闹革命。在黄家屋场组织农会,是嵩山乡农会的委员长。大革命失败后,他被嵩南的铲共义勇队抓住,送到嵩山寺铲共团部,关在班房里。后来,被铲共团的刽子手枪杀在嵩山寺前头的大松柏树下。天剑和章仁凤见到黄耀武时,嘴巴上应付着黄耀武的问话,心里却想不通:他爹被国民党枪杀,他何解还穿反动派的黄皮?
黄耀武看出他俩的心思,指着黄军装笑问两人道:“穿黄皮的就是坏家伙?”
“……”天俭和章仁凤眼睛相互一视,都不晓得该何式回答。
“象你们一样,穿烂布筋衣服的人就都是好人?”黄耀武又问。
“嗯诺!”天俭和章仁凤一同点头,“是好人!”
黄耀武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小声地对两人道:“别瞒我啦!我前天才从家里来,你们逃壮丁的事我都晓得,刘春如正在到处打听你们的下落哩!”
“哎?”天俭和章仁凤同时一惊。
“是这样,”黄耀武继续说:“你俩跟我走,当兵去!这样,既可消去壮丁的差,还能每月拿几块钱,也不要挨冻挨饿。”
“不!”天俭说,“我宁愿冻死饿死,也不穿黄皮!”
“要穿黄皮,就不会跑出来逃壮丁!”章仁凤也说,“还等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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