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宫从最初的3、5分钟收缩一次,每次持续30至40秒,到后来,密集到1、2分钟收缩一次,每次持续四45秒至60秒。之后的生产过程也十分艰难,两天两夜,她生了两天两夜,才生下周希。
因此,邢黛月一度不想再生孩子,手术台上那种生死有命的无力感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只能说,她是个自私的母亲,不然,也不会生了孩子就丢给周家。
医院没病房,她只能跟人挤一间。
同房的产妇是个大姐,年纪整整比她大了一旬,却是第一次生产。
那女的起初不能生,跑遍了各大医院花了不少钱还没医好,最后死马当活马医,求了两年的送子观音,全家一起吃素,这才求来个大胖小子,可把她丈夫乐坏了,特地花钱包了个二人病房,给老婆生产。
孩子生下后,那皮肤黝黑的张姓大哥抱在怀里乐得合不拢嘴,走一步哄一步,偏偏那孩子还闹挺,哭个不停。
邢黛月躺在床上看着那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丈夫心疼地给妻子鞍前马后的伺候,再看看躺在身侧孤零零娃娃,突然没了去抱的心思。
“这城里的娃就是长得好,白白嫩嫩的。”大姐靠在床上伸着脖子瞅边上的婴儿。
张大哥过来说:“模样真俊,可惜还太小,看不出像谁。”
那女人又道:“对了,大妹子,娃他爸呢,怎么没瞧见。”这都两天了,进进出出的只有一对年轻夫妻,其他的,爸爸,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三姑六婆的,统统都没人影。
邢黛月闭上眼睛,明显不想提及。
丈夫赶紧给自家老婆使了个眼色,这年头,单身妈妈多的是,都那么明显了,还问啥。
那妇人识相地闭嘴,过会儿见她从没抱过孩子好心地问:“大妹子,你是不是有那啥产后抑郁啊,俺们村那头也有人得这病,要不俺给你介绍个民间医生,你去瞧瞧。”
邢黛月听着婴儿呱呱的叫嚷声,心里无端地烦躁:“不用了,谢谢。”
时隔四年,邢黛月没想到还能再一次见到这对夫妇,她低头瞅了小男孩一眼,养的极好,皮肤比刚出生的时候白了点,健健康康的,很活泼,一直动来动去。
汪丽人率先听出端疑,她扯过邢黛月问:“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住过院,妇科!这怎么回事儿!”
邢黛月没吱声,倒是那大姐又说:“怎么,你们还不知道啊……”她还想说就被自家男人瞪了一眼。
“走走,有你什么事。”男人拖过女人拉起儿子就走。
徒留下一脸惊讶的中年女人,看不出什么表情的男人,和秉着呼吸的女人。
这个点是手术时间,此地又是通往骨伤科手术室的必经之路,来往的护士医生很多,脚步匆匆,神情严谨认真。
邢黛月打算给人让道,胳膊突然被人扯住,她抬头,对上一对漆黑的眼睛,冰冷,深邃。
十指捏紧的痛感从身上传来,她听见男人低低的,厚重的声音:“丽姨,您先回去。”
说完,身子让他一扯,脚步错乱,险些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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