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很快又被这个浪漫而夸大的念头惊醒,高楼的霓虹洒在车前扭曲成一片花花绿绿,五彩斑斓的光点落在他坚硬的鼻尖,如梦似幻,勾人跌坠。
不远处一处硕大的招牌出现在视线里,让他莫名紧张了一下,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彰示着他频繁的内心活动。
最后一记挣扎后,他从后视镜中窥视了后座一眼,不安的手随即下打了左转方向。
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将车钥匙交出,他率先下了车。德珍被关车门的声音吵醒,睁开双眼的刹那,混沌拂睫。仲寅帛弯下腰,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搁在车顶,语气奇异的温善而宠溺,“我有点私事,楼上有房间,你可以在那儿休息一会儿,我等会来接你,可以吗?”
他十分克制,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像商讨,而不是命令。
德珍不做多想,下了车,被私人管家领进了电梯,大堂里仲寅帛笔直修长的伫立在那儿,水晶灯下落着他的影子,他正背对着她与两位男士交谈,紧接着三人在一名助理的指引下往边上走去。
等她抵达了奢华精致的套房,终于有些清醒了。她不爱被人服侍,但接二连三的有人送换洗的衣物和水果进来,她抱着双臂在窗前俯瞰了一会儿城市夜景,余光瞄见簇新的衣物,这才觉得自己身上带着淡淡的汗味儿。
打开浴室,所有设施都带着闪亮的光泽,她进了淋浴间快速地将自己冲洗了一遍,换上干净的衣物,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合身,但也足够了。
仲寅帛到时,她正在卧室吹头发。吹飞机的嗡嗡声掩盖了他的足音,等她从镜子中看见他,他人已经在她身后。
“你忙完了?”她露出一记明朗的笑容。
他沉默地接过她手里的吹风,修长的指头她发丝间,德珍再怎么迟钝都已经感觉到这份不妥了。回想了一下,她忽而一笑,这个可怕的男人,恐怕再她问及“梵高的星星”这个问题时,已经对她产生了恶意。
是她大意了,她怎么会以为在折损他的威严和骄傲后,还不至于得来他的报复呢?
她瞪大眼睛看着镜子,他对她施加的第一个吻,平静的落在了她潮湿的发顶。
吹风停止了运转,男子略带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她的颈项,继而滑至她的锁骨。敏感的肌肤因陌生人的气息激起了一个个颤栗,灼热的呼吸毫无章法的落在她脸上,可见,在设置这个陷阱之前,他便早已动了情。
仲寅帛弯身抱起化妆凳上的她,尖锐的齿啮着她的下巴,珍宝般的将她抱至床上,热情的膜拜着她的颈项,德珍被顶上的灯光照得睁不开眼睛,视线的余角只有男性的头颅在窜动。
对照先前她的各种行径,他满意她的顺从,却又疑惑她连欲擒故纵的把戏也不屑于玩耍,他那丧失的自信仍在继续丧失,好似从此就要与他分道扬镳。
他离开她的身体,手掌支撑在的床上,为她挡住刺眼的灯光,谋定而后动,“你为什么不怕我?”
德珍的瞳仁里倒映着他的影子,双手交叠搁在自己胸前,目光坚定地望着逆光中的仲寅帛,声音有些颤抖,但还算镇定:“我不怕你,我的心,就是我的保镖。”
我的心,就是我的保镖(二)
仲寅帛注视她许久,虽然她勉力自持,但眼中已泛点点泪光,他虽然想过强迫她,但到底还是心软了。
霍然起身,他下了床背对着她整理了一下衣物,声线结冰:“起来吧,我送你回去。”
大难不死,德珍紧忙吸了吸鼻子,揪着领口从床上起来,稍作整理之后,她匆匆将换下的衣物装进纸袋,红着眼睛去开门。
正在餐桌前给自己倒酒的仲寅帛,没有等来预想中摔门而去的声音,喝了口酒,不耐地朝玄关那个呆立住的女人讥讽道:“怎么还不走,是想留下来继续陪我吗?”
德珍茫然地侧过脸来,望着他,“我现在不大正常,出去被人看见,别人会误会你。”她的结束语出现了颤音,气息也有些。
闻言,仲寅帛从初时诧异,继而惊顿,等他消化了她的意思,迸出火花的双眼已经预示着他濒临暴走的边缘,德珍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善良已经触怒了他,只见他在眨眼间旋风似的到达她面前,强劲的虎口钳住她手腕,在墙上,接踵而至的便是他施加的第二个吻。
她紧蹙双眉奋力挣扎,然而他的炽烈的情感就如一颗松露巧克力那样融化在她的舌尖,吞进肚里。活生生的侵占之后,她整个人都已被控制,双手被死死钉在墙上,上滑的上衣露出一截,他紧贴的传来皮扣冰凉的触感,她被吻得缺氧,面红耳赤的逃脱再三,仍是被抓回继续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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