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正在浸泡印刷纸张,摆平某人莽撞的拜访后,纸也泡到足够软了。一一晾晒后,她去洗了手,“好了,我们走吧。”
仲寅帛正在看她刻好的那头蓝鲸,他不懂版画技艺,但也知道“入木三分”非易事,更何况她是在金属上刻画,以她那戴精致女表仍有富余尺寸的手腕,竟凭一个念头达成了这样费力费神的事,他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德珍解释道:“光靠腕力当然不够,中间还有个腐蚀的过程。”她将指尖搁在光亮的铜板面上,脸上浮现出独属于劳动人民的朴实笑容,真挚又动人,“我哥哥一直取笑版画系简直就是工科。”
仲寅帛环视工作间内散发酸味的腐蚀池和满是油墨的印刷机,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出了大楼,上了车他听她继续说版画的事,说起自父亲那儿遗传而来的这份专注和毅力,她语气颇有自豪,仲寅帛假装饶有兴趣的受教,晚餐的气氛也很融洽,最后他送她回家。
他站在岑家的院墙外看她的背影消失在花园中,转身的同时从衣袋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周子康。
“大学城附近有栋砖红色旧楼,打听一下价钱,我买了。”
强言徒自乱,往事不堪寻(五)
隔了两天,德珍去工作室进行第一次印刷,却被告知她被列入了禁止出入大楼人员名单,并且还是头号人物。
看着公告牌上自己的名字,她有些哭笑不得。即便用脚趾头想,她也猜得出这是谁的手笔。
打电话给他,却无人接听,她瞄了眼日期,才想起工作日他定然扮演他的大人物,通讯录名单下滑,找到了箫尘,致电过去,箫尘有些小兴奋,到底还年轻,德珍没料他竟这样莽撞,将电话直接转进了仲寅帛的会议室。
一干公司高管见老板的小助理满脸堆笑的进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好事,谁知仲寅帛接起电话来,开口第一句话即是:“在那儿等着,我们半小时后见。”仿佛知道对方是谁,要说什么似的。
说着又把手机交还给箫尘,继续他的会议。
德珍屏息听完男人的发落,再度迎来箫尘声线:“德珍小姐,我们半小时后见。”
“等一下。”觉察他要挂断电话,她虽满心无语,但还是飞快的阻拦了他,“下次,请不要再这样了。”
“怎样?”年轻人语调懵懂。
德珍镇定了片刻,说道:“如果他在忙,就不要打扰他,我可以等。”
箫尘笑了起来,轻快地回答:“但是老板有叮嘱,只要是德珍小姐的电话,任何时候都要第一时间转接给他、”
德珍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红墙外风高云清,正是一年一度的好时节,单是在这光里呼吸,也不算是浪掷。然而,她的心却前所未有的不安,悸动。
半小时后,仲寅帛如约而至,依旧是风度翩迁的精贵模样,光是用眼神就能秒杀一干人。
他走到她跟前,展现他玉树临风的模样,双手插袋,难得微笑。“有没有等很久?”
她摇摇头,看着他,“你勿需亲自来,只要告诉我为何不让我上楼就是了。”脸有些拉长。
他轻笑一声,伸出手勾抬起她低落的下巴,正对着她的眼睛,视线笔直,毫无愧色,“看在你的画还未完成的份上,这次我陪你上楼,但是,没有下一次了,从今而后,你最好给我远离那个冒着酸气的池子,扔掉那些刀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