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浚屏仍在病房里和禾里青僵持,禾里青不愿承认他言语里禾家恶行的可能性,但脑子里又有声音在告诉自己,连抛下女儿远走高飞都做得出来,他们也许只是一场斗争里的败者,他们也许只是另一个林兴安。想到这里她浑身发冷,快要抖起来。
他看着她的神色变化,呼出口气,说,“禾苗,你爱他啊,你爱这些孩子啊,你把父母的性命背负了小半辈子,你有没有想过,你于这些孩子也很是重要,有没有可能,现在的你也会使得你的孩子背负这些长达小半辈子?为人父母方知父母劳心,所以你有了孩子之后才又格外看重禾家的伤疤,那么,为什么不更加尽力扮演母亲的角色?你自顾沉溺于过往的仇恨,对他们来说公平吗?”
禾里青抬头冷漠地看向他,“是老林让你来说这些的?”
他柔和望着她,伸手捏了捏她的后颈,像少年时那样,“不是,他只跟我说你出事,并未让我做任何事,我是心疼我的禾苗啊。”
禾里青通红了眼睛,把他的手拿下来,握着不放。
过后楼浚屏便回了酒店,只剩几个孩子在外间玩耍,而林禾林羌,两人轮流进来拿东西,或者指使归生跑进去,让他们有个由头进来观察妈妈的神情。她脸上有不清晰的泪迹,但仍有耐心应付归生很多问题。
“妈妈,楼叔叔来做什么?”归生在清洁工打扫完杯子碎渣之后,拿了他的杯子进来,要给妈妈,放到桌面之后,打算在一旁放上小玩偶,现在正一个一个摆放在桌面,看看哪个最漂亮。
禾里青低头看他伸长脖子往上看玩偶,“来看妈妈啊,看归生有没有听妈妈的话。”
归生抬头呵呵笑,说,“听话的。”还径自点头表示赞同。
他留下了一个猫咪就搂着其他跑出去,林禾转身打算跟上去的时候被禾里青叫住了,她低头站在门口,鞋子磨蹭着地板的花纹也不言语,等着妈妈说话,禾里青看了她一会,又叫林羌进来,等两人走到跟前才一番打量,看得两人心里七上八下。
她踌躇了一会,说,“禾妞,羌仔,有没有恨过妈妈?”语音未落,林禾憋着嘴开始落泪,鼻子直抽抽,她把林禾拉下来搂着她,又抬眼看着站在一旁红了眼眶的林羌,“对不起,妈妈欠你们这句道歉。对不起。”说完哽着声音,心想,这些日子怎么总想哭。
林羌噙着泪,咬牙忍着不发一语,而林禾在妈妈怀里哭得喘不过气。
禾里青又说道,“你们大概知道禾家林家之间的事情,错不在你们,是妈妈心里分不清,白白让你们生怨这么多年。”林羌耳边只有这个声音,敲到心底很大声,很大声,把厚实的冰层敲碎,裂开。
晚上的时候,林同彰才过来,林禾看到他时神情有些忸捏不自然,他莫名地看进去,林羌也在病房里磨蹭玩手机,一点都没有照顾病人的姿态,他走过去提着林羌耳朵不吱声,林羌啊啊啊地叫几声才发现爸爸来了,而跟在身后的归生笑得拍手叫好,似乎爸爸因他往日里受的欺负帮出了气一般。
他们刚吃完饭,禾里青的餐具已经收好,但外间茶桌零散放了很多孩子们的饭菜,林同彰把人打发出去收拾东西才坐下。禾里青未抬眼,只顾着玩林羌平板电脑里的游戏。林同彰也不顾她是不是在听,将今天跟父母的对话大概重复了一下。
禾里青神色未动,他仔细地望着她,不再说话。
第50章大山
自上次对话后,林同彰就一直未接他父亲电话,林兴安把电话打到了他两个哥哥那里,林绪彰才被逼着劝说这个弟弟。
他在那边抽着烟,调侃林同彰,“同子,你这个叫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还是南方人说的,有情饮水饱”
林同彰吁了口气,没接话。林绪彰嬉笑怒骂,自个演了一会儿,才说到正题,“你是狠心下了决定,可怜我这个当哥哥的,一大把年纪还要为你擦屁股。”
他吐口烟,大拇指点了点眉心,道:“老头子是做得过了,虽说这么多年我们也没帮过他,但是没阻止他就算帮凶了,他年纪一大把了,我们不好就这么落下他不管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