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章帅坚持使用“九味坊总行”举行大典一样,蒙真也要借着这次盛事,强化自己一方继位的合法性。身为“丰义隆”英烈的后人,是他与茅公雷的一大资本。
骑在精挑的骏马上,蒙真把穿着翠绿礼服的身体挺得笔直,在道旁的帮众眼里更显得英挺高大。蒙真深深知道:不凡的外表,也是他执掌权柄的另一大本钱。
与他并排骑马而行的茅公雷则明显轻松得多,偶尔跟街上一些认识的部下微笑挥手。名义上他虽与蒙真平起平坐,但帮众都知道他是蒙真的义弟,并非今天接位大典的主角。
比起蒙真,茅公雷较常亲身与“丰义隆”的下层接触共事,也不时赴外地处理盐运的纠纷,因此,街道上他得到的欢呼还要比蒙真热烈一点。何况他最近才平定了边荒地区几家分行的叛乱,在“丰义隆”低层部下间的人望又再上升——黑道的汉子,当然更倾向崇拜简单的武力。
两匹马后头还跟随着二、三十名部下,有的高举着巨大的黑色漆金“丰”字旗帜。
街上的群众渐渐随着蒙真的队伍行走,不一会儿队伍已变成二、三百人,并且继续聚集增加。越是接近总行,队伍越是寸步难行,可是,已经进入亢奋状态的“丰义隆”帮众仍忘形地拥上去。
当中包括了紧紧抱着父亲骨灰的马宏,跟那四个全身包藏的罗孟族使者。他们在人群里穿插挤前,尽量朝着蒙真的所在接近。
一些“丰义隆”的老将原本怀着淡然旁观的心情到来出席典礼,可是看见了这样的情景,心头也热起来,不禁回想当年的风光日子。
“那时候……韩老板立‘六杯祭酒’,虽然没有现在这般热闹,我的心情可跟这些小伙子一样啦……”
“那个嘛,我太迟进来,可惜没有亲眼看见……当年的庞祭酒,真是英雄人物……他还拍过我的肩头呢……”
“不过我看,茅祭酒的这个儿子也不差啦,有点儿庞老的风范!”
九味坊街巷的气氛异常高涨,不断涌近蒙真的人群已几乎失控,幸好队伍终于抵达了“丰义隆”总行的正门外。
守备在总行外的护卫,把随同拥过来的帮众都挡在外围。蒙真跟茅公雷一同下马,接过部下递来的燃香,朝天空和地面各拜了三次,然后把香交回部下,代为插进那铜炉内。
两人又接过父亲的兵器,高举过顶跪了下来,口中吟念着祷词,但内容全被鼎沸的人声掩盖掉。
马宏跟四个使者已经走到外围的最前头。负责挡驾的护卫瞧着这些打扮古怪的家伙,立时生出怀疑。
“吾是‘噶拉穆分行’马掌柜。”马宏举起那个白石骨灰坛子。“带先父的骨头来看这台大典。”
“他们呢?”护卫指指那四个罗孟族使者。马宏却不回答。
他闭起眼睛,牙齿咬着下唇,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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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把坛子往地面猛力摔下。
白色的粉尘往上空与四方飘扬。护卫们眯着眼睛退开,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瞬间就在白雾里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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