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座寺院后面,你到那儿去比武?”
“不错。”
“我劝你别去。”
“为什么?”
“太危险。一个残废人去那儿把手脚都弄得直挺挺的我能理解,但一个好端端的人去那儿弄得缺胳膊少腿的,我看大可不必。”
“你说就在后面,是向左拐还是往右拐?”
“不必,你可直接穿过我们寺院。”
武藏谢过了小和尚,穿过寺院厨房,进入后院。后院中有片大菜园,只见土路松软,两边种着油菜、胡萝卜、洋葱之类。有个老人正在挥锄除草。那老人躬着腰,聚精会神地看着锄刃及地面,武藏只能看到他那如雪的眉头。除了锄头偶尔碰上石子的当啷声之外,一切都静悄悄的。
武藏认定这个老人就是本寺的。本想上前攀谈几句,但见老人是那么专心致志,打扰别人怕是不太礼貌了。
当他静静走过时,突然意识到那老人双眼的余光正盯住自己的双脚,虽然那人既没有动身也没有张嘴,可武藏却感到一股可怕的力量——一种类似云中闪电似的东西向他袭来。这决非白日做梦他确实已感觉到了那种神秘之力正穿刺着自己的肉体。武藏一惊,纵身跃在空中,感到一阵激动,好象刚刚躲过了剑矛的致命之击。而当他回首再顾时,那老人仍是背对着他,有节奏地锄地声亦未间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躲过的那种神秘之力使他惊得发呆。
到了宝藏院门口,他仍感到奇怪。在等侯差役通报时,他想,为春和尚还很年轻,听小和尚讲,稻荣法师已年迈得几乎忘记刀枪了。但——前面寺院中发生的事一直在他脑中徘徊。
武藏又大声叫了好几次,仍不见院中有人出来。他看到门口有面大铜锣,便敲了几下,这才从寺院深处传来了应答之声。
一个膀粗腰圆的和尚到了门口。由于他接待象武藏这样的人已习以为常,所以他只瞟了武藏一眼。
“来此有何贵干?”
“求见寺主。”
壮和尚说:“请进!”接着向门边做了个手势,间接地建议武藏应该洗洗脚,那儿有一桶清水,旁边有十几双又脏又破的鞋子。
武藏跟着和尚走过一条宽大的走廊,进了会客室。室内可闻到香火味,透过窗户,可看到大蕉树的阔叶。除了刚才那个巨人接人待物的风度之外,看不出这特殊的寺院与其他寺院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那巨人又回来了,交给武藏一个登记簿和一瓶墨水。“写下你的名字,在哪儿学的艺,属什么门派。”他说话的样子就象是在指点一个小孩。
武藏翻开登记簿,在最后一个登记人的名后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及其他必要情况,只是空着自己师傅的大名。
这个壮和尚对此当然十分感兴趣。
武藏的回答与在吉冈道场时的一模一样,说是在父亲的指点下练过棍,但练的不好。在下决心习武之后,他就拜天地万物及天下高手为师。
“嗯,你大概也知道。从第一代寺主起,宝藏院就以枪法而闻名四方。这儿的训练极其严格,对任何人都毫无例外。你最好先看文簿头上写的是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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