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等分级;他们日本人是甲等,吃、穿都是好份,一般老百姓是丙等——”
“乙等呢?”
“那些肯改祖宗姓氏,跟着他们姓山本、冈田的,就领二等物资——”
“认贼做父——”
贞观哇哇叫道:“姓是先人传下,岂有改的?也有那样欺祖、背祖的人吗?”
“有啊,世间的人百百种——”
“……”
贞观停了一会,又问回原先的话:“二姨丈既是走路来,是不是半途遇着日本兵?”
“……”
她大姨摇摇头,一时说不出话来;贞观想着,说道:“大姨——我们莫再讲——”
“——我还是说给你知道,你二姨丈是个有义的人;他来那日,天落大雨,又是海水倒灌,街、路的水,有二、三尺高……”
“……”
贞观不敢再问,她甚至静静躺着,连翻身都不敢翻一下。
“你二姨丈披蓑戴笠,沿途躲飞机和日本兵,都快走到了——”
“……”
贞观的心,都快跳出腔来。
“——是在庄前,误将鱼塭做平地,踏陷下去……到第三天,才浮起来——”
“……”
贞观闭起眼,想着二姨丈彼时的困境:半空有炸弹、飞机,地面有岗哨、水患;大寮里到此,要一个小时脚程;他这样一路惊险,只为了对妻、子尽情——人间有二姨丈这样的人,世上的百般事情,又有什么不能做呢?
“百日之后,居然还有人来给水云说亲……唉,这些人!”
贞观心内想:二姨是几世做人,都想他的情想不完,伊岂有再嫁的?
姨、甥两个相对无言,都有那么一下了,贞观忽地推被坐起,就着灯下看表。
“唉呀,十点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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