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哪。”军人还了证件,掰开吕崇军虚设的左眼皮说,“怎么不装一只假眼?装了假眼不就天衣无缝了吗?”
吕崇军不好意思告诉他,本来在部队就可以装假眼,是自己有意不装的。装了假眼怎能获得民政干部的同情,进而获得一份清闲的安置?军人把吕崇军的沉默理解成有难言之隐,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我们找个地方吃东西吧,肚子都要闹革命了。”
吕崇军顺手将那听已经揭开的八宝粥推给军人,“你喝,我这还有。”
“这怎么好意思?”
“都是当兵的人,有什么好客气的?”
在吕崇军的期待中,军人眼皮发沉,仰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说,“真是太累了。”
“唉,战友,你醒醒。”吕崇军摇一摇军人的胳膊,确认他昏迷了,摸出钥匙打开带轮行李箱。掏出夹层的五千元现金,吕崇军锁好行李箱,再将钥匙掖回军人的胸袋。
吕崇军没有走远,就在对面火车站的候车室枯坐。如果说吕崇军是十恶不赦的抢劫犯,那的确冤枉他了,他真是没有抢劫的预谋,每一步都是水到渠成的顺其自然。
就算我借了他五千块钱吧。吕崇军心里对自己说,等我赚了钱一定捐一笔给老军人活动中心。吕崇军坐在火车站也动过把钱塞回行李箱的念头,然而,摆在他面前的当务之急是眼睛问题,假眼不装,永远都没有就业的机会。吕崇军的心思就这么摇摆着、冲突着,一直挨到天亮。
吕崇军没有进内厝跟三层肉告别,而是用《军人残疾证》买了一张半价的火车票回到了海源。吕崇军还在火车上,厦门警方就破获了这起“利用精神药物对旅客进行麻醉抢劫的恶性案件”。厦门警方破案的过程极其简单,根据被劫军人的描述,加上车站军人窗口售票员的回忆,轻易就得出吕崇军已经回海源的结论。
接到厦门电话,海源警方一查,吕崇军,不就那个医药公司的保卫吗?既然回来了,那就去接站吧。考虑到吕崇军的体格与退役军人的背景,海源公安局把刑侦队所有的大个子都挑出来了。
吕崇军乘坐的城际列车抵达海源正好是中午,走到出口处,炽热的阳光直射下来,刺痛了通宵未眠的独眼。吕崇军裹挟在人流之间给埋伏在两边的警察以鹤立鸡群的感觉,他停下脚步,打算揉一揉酸胀的独眼,警察剥夺了他的机会,他们两边夹击,迅速将吕崇军摁倒在地、架出人流。
“夺妻之恨、杀父之仇”,吕崇军当然知道关进看守所落在王苟手里意味着什么。吕崇军并非要弄成什么“零口供”,而是觉得一个抗洪英雄落到今天的下场实在愧对江东父老,也不想有什么口实抓在王苟手上。所以,无论在刑侦队还是在三号房,除了保持沉默,吕崇军别无选择。
让吕崇军感叹世事难料的是,不到一年,叶月居然沦为“鸡”,被“扫黄”扫了进来。叶月不但扫进来了,而且早就送走了。
第54节:九号房(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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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p;吃过早饭,独眼吕崇军就开始讲述他从抗洪英雄一步一步沦为抢劫犯的经历,讲到进九号房,刚好是收监时间。铁门一上锁,独眼的故事有了结局。
“我就进来了。”独眼说。
在叙述过程中,独眼的行伍生涯被点名打断、爱情被午睡打断、抢劫被晚饭打断。独眼仅有两个听众,一个是小如,另一个是九爷。小如知道九爷听得很认真,因为九爷自始至终没有插话,而是面带微笑研究自己的掌纹。独眼提醒九爷说:“好了,轮到你告诉我王苟是怎么折磨叶月的。”
九爷握起拳头、收起掌纹,像虫一样拱起头说:“我不知道,只有一个人知道。”
“谁?”
“帮主。”
九爷又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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