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一双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看来他兴致很高,接过李时珍手里的酒杯,一仰头喝下去,毫不含糊,喝完后,他把酒杯还给李时珍,略带赞赏道:“姑娘真是好酒量!”
李时珍被恭维地下不了台,只好自斟三杯,咕咚咕咚全喝下去了。又三杯酒下肚,她几乎连手跟酒杯都分不清了。苏姐又拉着她来到顾诗厚跟前,使眼色要她倒酒,她乐呵呵地照做了,手却早已不听使唤,倒了三四回都撒到了手上。
“李小姐醉了,还是找人送她回去吧。”顾诗厚站起来,拦住苏姐手上的酒瓶道。
苏姐看了他一眼,也不同意,也不反对,反倒掉过眼睛去看一旁观战的王总,王总点了点头,她这才笑着扶了李时珍一把,道,“珍珍,你还好吧?要是喝醉了,我就找人送你回去!”
“我没醉,就是有点晕。”李时珍的双手全搭在苏姐身上,整个身子也都倚着她,不然定早已摔了个脚朝天。
“我扶她到外面休息休息。”r自告奋勇,苏姐微微点头,她便从苏姐手中接过李时珍,搀扶着她往包间外走去。刚关上门,就听见苏姐的声音,“来,顾总,我来陪您喝几杯!”
r给李时珍喂了点醒酒药,陪着她坐在六楼的公共休息区里,李时珍像只小绵羊,蔫蔫地靠着她的肩膀闭目养神。r看着她,由衷叹了口气,“你不该这么逞能的。”
“你不懂的。”李时珍道。
“我有什么不懂的……你不就是想证明你在酒席上的实力嘛,不就是想告诉我们你没有贵人相助嘛。”
“你怎么知道?”李时珍诧异地睁开双眼,熟料休息区的灯过于炫目,晃得她一双眼睛方睁开又赶紧闭上。
“这种事情见多了,就知道了。”r淡淡地说,却什么都不肯透露。李时珍猜想,或许她从前也有类似的经历,现如今再见到这样的事,才会感同身受吧。
“顾总?”
李时珍听到r的话,立刻睁开了双眼,头也离开了r的肩膀,站起来,拘谨地垂手,叫道:“顾总。”
“我们是朋友。”李时珍听见顾诗厚向r这么介绍着自己,心下想,遭了,果然,再去看r时,她看自己的眼神已经有些不同了,至于是什么不同,李时珍如雾里看花,看得并不真切。
“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好像听到苏姐在找你。”顾诗厚对r说道,r立即会意,装作一副惊慌失措地模样,道:“那我得赶紧过去了,”又对李时珍,道:“珍珍,你先在这里歇一会儿。”她向顾诗厚稍作示意,便返回了酒席。
“我已经给岑溪打了电话,她一会儿过来接你。”顾诗厚留下这么一句话也走了。
岑溪?她刚才听到了岑溪的名字?
李时珍鼻子陡然一酸,仿佛被抛弃的孩子在孤儿院里得知母亲的消息一般,她觉得自己委屈死了。
休息了片刻,她正要返回酒席,忽然电话响了,竟然是岑溪。她痴痴地看了一会儿,才接听,“喂,岑溪。”
“你真的喝了一瓶五粮液?!你这个傻丫头!”岑溪气愤地叫嚷着。
“听到你骂我,我真高兴。”
“你这个疯子,”岑溪顿了顿,“工作也不是这么拼命的,听我说,你现在返回酒席,撒个酒疯,诗厚自然会掩护你,让你先走一步,我就在普世楼下等着你。”
李时珍挂了电话,走回包间,或许是醒酒药起了效果,头也不那么晕了,胃也不那么难受了,连走路都稳稳当当的了。她真想给自己一拳,把自己打晕了。她按照岑溪的交待,在王总和苏姐可接受的范围内弄撒了一杯红酒,又趴在桌上小睡了片刻,果然就听见顾诗厚为她圆谎,于是,苏姐不得不叫先把她送回去。
“真是抱歉啊,王总、顾总,珍珍下一次再好好敬你们!”
王总含笑点了点头,李时珍就被连拖带抱地送到了楼下,她刚出电梯,陡然清醒起来,路也能走了,她直愣愣地站在普世大门口,冲挥手,道:“实在对不住,我先走一步了,你们可得撑住。”说完,她拉开路旁一辆出租车走了,定睛看了看,那出租车上还坐着一个人,似是早等在那里了,他顿时心里像明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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