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覆盖的群山,眺望着远处的风光,对自己说,上帝就在那儿,他的儿子和妻子就在天国,他能一个人过下去,不需要任何别的人。可眼下,他不是那么肯定了。
就在短短几个小时里,莱丝丽·巴斯蒂恩和她那小不点儿的女儿已经开始改变他的想法了。他嚼着一大块鸡块,看着煤油灯投射出的柔和光线落在她脸上的金色阴影,他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那就是邻家的这个寡妇也许会永远改变他的生活轨道,他不知道这究竟算不算好事。
第三章
如果你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好处,就该呆在床上,等到我能开车送你去医院,让医生检查一下你的脚踝。
莱丝丽挣扎着想站起来,查斯的那些话依旧回响在这个空荡荡的小房间。婴儿在代用摇篮里安睡着,查斯在外边,莱丝丽不想任他左右自己。他行事的方式虽然十分生硬,仙让人喜欢。在过去的几天里,他一直无微不至地服侍着她,照顾着他的牧场和她的牧场,可是,她不想无所事事地呆着。她需要安排自己的生活,一想到有某个男人,任何男人,包括查斯·福琼,来告诉她该怎么做,就令她火冒三丈、此刻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可以考验她站起来的能力。
她小心翼翼地把脚放到地上,努力使自己站直。脚踝和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哎哟。”她一阵眩晕,倒回床上,但片刻之后,她就下定决心,不想让伤痛占了上风。她再试了一次,十分疼痛,不过随后便麻木了。这次情况还不算那么糟。她咬紧牙关,用那只好脚保持身子的平衡,然后拄着查斯在阁楼上找到的一根手杖,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起居室,起居室火炉里的柴火正发出欢快的噼啪声。
只有她和安吉拉在。查斯出去寻找走失的牲畜了。
她倚在长桌旁,认认真真地将这儿看了个遍。屋子几乎没什么装饰,五花八门的旧家具组合在一起,给人一种真正的山区小屋的感觉。长沙发曾是暗绿色的,如今已十分陈旧,高低不平,一只睡袋随手扔在沙发塞得十分臃肿的扶手上。眼下这儿就是查斯的床。火炉边有一只旧皮椅,一张桌面可折叠的桌子将起居室与厨房分隔开来。四把椅子摆放在这张椭圆形的桌子四周,但式样却各不相同。
她已经问了很多问题,足以使她了解大多数家具原来就是这幢房子里的。她猜想他是个轻装简行的游子,不会聚敛许多东西或是琐细物件,习惯于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
在厨房里,她从热水壶里为自己倒了些咖啡,然后透过凝着冰霜的窗子往牲口棚看去。牲口棚顶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冰凌从屋檐上悬垂下来,在苍白的冬阳下闪闪发光。
那些牲畜里既有安格斯黑牛,也有白脸赫里福德牛,它们要么在柱子撑起的大棚下反刍,要么就在已被踩结实的雪地里转悠。
她正饮着咖啡,房子似乎颤动起来。冰箱的电动机开始嗡嗡启动,灯突然亮了。
来电了!终于来电了!她打开电视,看到那出十分熟悉的肥皂剧。“太好了。”莱丝丽的精神立即一振。“又回到了二十世纪!”她急急挪动身子走过房间,来到墙边,那上面有个电话。她把话筒拿到耳边,半个星期以来第一次听到了真切清晰的拨号音,这时,她几乎要情不自禁地放声高喊起来。
她的心怦怦直跳,脸上禁不住露出欢欣的笑容。要给那么多人打电话,把安吉拉出生的事告诉他们。
首先要打给父母。她拨了他们在西雅图的家的电话号码,不耐烦地等待着接通,她的手指在长桌上烦躁地敲着。
一声铃响,两声,三声。
“快点。但愿在家。”
“喂?”
听到母亲的声音,莱丝丽的眼睛里立时盈满泪水。“嗨,妈妈。”她说。
电话那头一阵木然的沉默,然后传来了她母亲颤抖的声音。“是莱丝丽吗?你生了孩子了?弗兰克!弗兰克!快拿起分机,是莱丝丽!她生了孩子了!你在哪儿?出什么事了?噢,天啊,我们真担心死了。”
传来咯嗒一声,接着她听到了父亲的声音。“莱丝丽?”
“嗨,爸爸。”如释重负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下来。“妈妈说得对。你有一个外孙女了。安吉拉·诺埃尔·查斯蒂娜·巴斯蒂恩在圣诞夜诞生,她非常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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