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正面向北,最隆重地、最庄严地给庞虎夫妇磕了一个头。我感谢他们对
我的扶植和帮助,更感谢他们为我生育了春苗。然后,我双手捧着那条标志着历
史和光荣的假肢,膝行上前,将它放在八仙桌子上。我站起来,倒退到门口,深
深地鞠了一躬,直起腰,转身,一句话不说,沿着大街向西走去。
我从司机小胡的态度上已经知道,我的官运就此结束了。我从省城回来,见
到他第一面,他就向我抱怨起我老婆打着我的旗号调用公车。我这次回乡,他竟
然以车子电路坏了为由不出车。我是搭了农业局的便车来的。现在,我步行,向
西,那是去县城的方向,但我真的要回县城吗?我回县城干什么?春苗在哪里,
我就应该去哪里,可春苗在哪里呢?
金龙的卡迪拉克追上来,无声地停在我身边。他拉开车门,对我说:“上车!”
“不必。”我说。
“上来!”他用不容违抗的口吻说,“我有话问你。”
我钻进了他的豪华轿车。
我进入他豪华的办公室。
仰靠在柔软的紫红色真皮沙发上,他长长地喷出一口烟,双眼盯着水晶枝形
吊灯,悠然地说:“老弟,你说这人生,是不是像梦一样?”
我没有吭声,等着他往下说。
“还记得我们河滩牧牛时的情景吗?”他说,“那时候,为了逼你入社,我
每天都要揍你一次。谁能想到,二十几年后,人民公社就像砂土堆成的房子,顷
刻问土崩瓦解。我们那时做梦也想不到,你能当上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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