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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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再没有进来,一点都不好的阳光,有点浑浊的医院的空气,像极了我生命中这个最糟糕的日子。

        粟米很快就来了,她在走廊里,狠狠地骂了阮石,自始至终,阮石没有一句话的反驳。他像一个垂暮的老年雄狮,悲哀地任凭粟米的谴责像落石一样滚向自己。

        我宁肯选择死亡亦不要跟他在一起拥有未来的方式,彻底绝望了他内心最后的一丝希冀。

        粟米进来,她握着我缠满纱布的手,眼泪扑簌蔌地落下来。我们都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表达自己,我们都明白安慰是一种虚假的,在实质上起不到任何作用的敷衍,所以,我们从来都不会用任何语言安慰彼此。

        在医院里呆了一周,每天早晨,护士给我送来一束鲜花,不说送花主人的名字,我知道是阮石。我看了一下,让护士帮我送给其他病人,这个男人就此将退出我的生活,他一直像一棵树生长在别人的园子里,我只是隔着园子的围墙嗅过了他的味道。

        一周后我出院,阮石来接我,我们平静地对望着医院的走廊里,粟米远远地看了一眼,离开。

        在走廊的两端,我们看见了我们眼里的平静,那些曾经的前尘后世,远远地飞走了,在看见鲜血从我手腕上飞奔出来的那一刻起。

        阮石说:让我送你回家,最后一次。

        我默默地上了他的车,一路上车速缓慢如爬行,谁都没有说话,阳光还是好的,车子里的人像经历了千年万世的沧桑,我们穿越街市上的每一个人的身旁每一辆车的一侧,一些生活的痕迹,在此以后将彻底与我们剥离成为过去式。

        车子停在楼下,我拉开车门,阮石一把抓过我的手腕,他看着我腕上那道正在愈合的伤口,眼泪轻轻地落下来,另一只手,缓缓地掏出一把钥匙,放在我的掌心里。

        它们落下的片刻,无声无息,像我们这场纠葛的落幕,痛疼都被隐没在过去,笃定的这场感情是我们彼此生命的里伤口,可以回避,却是抹不掉了。

        我下车,慢慢上楼,在5楼的走廊,我回头看了一眼,阮石坐在车子里,像当初一样,穿过半看来的车窗望着我,眼里弥漫着无尽的柔情,只是现在,是结束的方式。

        我依在门上,缓缓地顺着门坐下来,终于,眼泪流下来,终于,我可以为屏弃过去而一个人哭泣。

        我翻出那个钻石项坠,看也不看,顺着窗子,扔出了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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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的伤痕,慢慢地暗红,然后慢慢地变白,是一道明晰的伤疤,像一只小小的蜈蚣在我的腕上,伸展着定格式的伤疤。

        夏天来了,我只能穿着长袖的衬衫,这道伤疤,如果我能够隐藏,一辈子是不想给人看的,我不愿在别人好奇的目光里回首起过往的故事,曾经的故事让我感觉自己是个可恶的女人,为消遣自己的寂寞,残忍地剥夺了一个人的生存权利。

        女子比男人更善于背负内疚,它像一个越来越沉重的十字架,在每一个过去片段闪现的时候,跳跃着,砸中自己。

        我和阮石的事情,尽管我们曾努力保密,随着茉莉的死,我的受伤,终还是沸沸扬扬传开了,在所有熟悉的人面前,我有了一种时刻被偷窥的感觉,这滋味很难受,让我不愿上班不愿上街,这种感觉,像试图用一张单薄而易燃的纸包起来熊熊燃烧的火焰。

        在我的手腕上,长长的衬衣袖子,对于别人不过是一些欲盖弥彰的提示。

        试图辞职,却找不到任何一家单位能够给予我如此大的自由度,还能让我养活自己,很长一段时间,我用漠然的嘴脸,挣扎在熟悉眼神的窥视里。

        夏天到来,所有想在这个季节展现美丽身材的女子,让粟米少有空闲,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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