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说,”我故作懊恼,“在这些产权转移之前说就好了,我可以拿这些产权给安氏送一份大礼。”
“怎么说?”
“倒买倒卖,”我说,“操作得当的话安氏会惹上官司。”
“他们在乎那点钱吗?”他笑着问我。
“不在乎。”我摇头,微笑,“所以我只是做个假设。”
“安西顾让你左右力拙了?”他笑一声,说出的话却让我警铃大作。“要想登上最高点,安氏还只是一个垫脚石,等你坐到了第一把交椅上之后,你面对的困难会比这棘手得多,蕊蕊。”
这种话题总是让我神经绷紧,就像有一个敌人正在把猎奇对准我。很奇怪,我想要的继承权,我也无数次地承认过,但是唯独没有这次来得那么……感觉怪异。
就好像名晨不应该说出这么一句话,可是他说的这句话似乎又合乎情理。
“听起来你对此感触颇深啊,名先生。”我心中感觉怪异,但是面上仍然是一派常态,表面功夫我一向最是擅长。
“我见识过,”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身边有几个朋友,比我大。他们都是担任高级职务的大人物,为各自的公司打下一片江山。但是很多人都劳累过度,去世了。”
我咬紧了唇。
他仔细看着我,说道:“蕊蕊,你现在的工作强度已经很大了,再要强很容易劳累过度,过刚易折。我不认为要别人承认你的能力就要站到最高的上,外界的荣誉也没有必要用你的青春和活力去交换。如果你的心愿就是得到的继承权,你没必要现在争。”我刚要说话,他就像知道我要说什么般地解释道:“我可不准备把自己的大好年华奉献给一堆堆的文件和总也开不完的会议出不完的差,‘董事长’‘总裁’这些称呼完全不能作为我付出这么多劳动的报酬。所以我现在不想争,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也不会,你也不要太过拼命了。”他微笑着在画稿上画下几圈,“整天想一个个方案不累么,即使你的业绩比现在减少一半,你也是最优秀的经理。名蕊。”
他终于停止了长篇大论,等待我的反应。
我很有耐心地听他说话,然后伸手把他手中的铅笔抽出:“医生说过了,”看他愣了愣之后扬起眉,我再一次和他强调,“你,还剩下的半个月内,右手不能劳、累、过、度。”我特别强调了最后四个字,算是以牙还牙。
他看上去非常郁闷:“你倒是现学现卖。”
“过奖。”我不甚在意地回了他一句。
他不说话了。
我垂眸想着他刚才说的话,名晨在一边不顾我的劝告想要从我手中再次拿回铅笔,被我瞪了一眼后汕汕地收回手。他脸上很郁闷,可是有医生的话压着,也不好反驳,只能看着他画了一半的设计稿哀叹。
珠宝设计师大概也算艺术家,艺术家对自己的领域总有特殊的热情,名晨看来也是一样。
我和他相对无言地静坐了十几分钟,当我在想是不是没话说先离开比较好时,他突然开口说话了。
“你说,这份产权证是直接从安氏转移到我名下的,还是先由爸爸接手,再从他名下转移的?”
我奇怪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不过也没有什么差别吧,安氏要是想在产权证里面动手脚,先过户给谁都无所谓,反正都是名家人。”
他看着桌上的设计稿没有说话,神情沉思。
“不用担心,”我继续说,“爸爸已经核查过这些产权证的来历了,历史很清白,不涉及任何贪污受贿洗钱的勾当。你要是真不喜欢它,那就把它送给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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