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她拉着玫瑰红色的皮箱向我走来并打着招呼。
“你好。”我用英文回应着,朝她笑了笑。
“你一个人?”她见我身边没人,便走到我身边,微笑着问。带有异国风情的海蓝色眼睛略显狐媚,让人见了不禁有心驰神摇。
“是的。”
“我也一个人。”她似乎笑得有些不拘起来,稍有放肆的感觉,“交个朋友吧。”
我的目光离开了她的眼睛,跟上人流向舱外走去,她紧随身后。
“你是日本人?”她忽然说了一句日语。
“我是中国人。”我淡淡答道。
“哦,我以为你是日本人。”她的表情显然有些失望,“我是日加混血儿。”她拉了我的胳膊一下,想让我走的慢一些。“快到极夜了,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找人。”我对日本颇有偏见,于是便想尽快下飞机找到小伟安排接我的那个女人,毕竟在舱门都能感到阵阵刺骨的寒风,所以还是要顾及一下她的感受。更何况这个白人看上去并不是正当的女人,言行举止中总有一种暗示,当然,是寂寞的暗示。
她似乎毫不介意我言辞的冷漠,依旧问道:“你住哪家宾馆,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对这里不太熟悉。”
我终于被机场的寒风打败了,刺骨的寒意轻松透过鸭绒,直侵体内,血液几乎被冻住一般,如同坠入冬季的冰河中。停下脚步,回头望了她一眼,然后轻笑道,“然后呢?我们住一个房间?”
她显然被我很直白的话语问住了,稍愣了一会儿,走到与我平行的位置,然后直视我的眼睛笑道:“你想吗?跟我。”
我打量着她的身材,虽被厚厚的衣服遮得严严实实,但仍能感到极具诱惑力的胴体,“想。”
接着便听到她语带不屑但又充满期待的柔媚声,“那跟我走吧,我还从未在极冷的地方试过与东方男子亲热,冰与火的感觉,很让人向往。”说完便要为我带路。我不禁为她刚才的慌言感到好笑,看来弗罗比舍贝她不只来过,而且相当熟悉。
“等等。”我叫住她,故作无奈地说道:“如果被接我的女朋友看到就不好了。”机场的照明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却没有重叠甚至相交在一起。人流早已渐渐散去,只剩她和我仍孤单地站在空旷的机场中。
她盯着我看了良久,突然微笑着用生疏的中文说道:“你玩儿我?”说完便拉着旅行箱朝机场出口走去。高跟鞋在坚硬平稳的青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渐渐扩散开来,传遍了机场的每一个角落。她的影子孤单地追逐着自己的主人,隐入黑暗不见了。
我还是没有适应被黑夜吞噬的下午,总给人一种日食的感觉,天仿佛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便突然暗了下来,光被怪物吃掉了。星星在寒夜中发出清冷的光,便如无数阴森森的眼睛时刻都在注视着你,让人背脊发凉。我搓了搓几乎被冻僵的双手,然后深吸一口气,顿时感觉钻入肺里一丝冰凉的空气,旋转一圈后,化作白色的雾气消散在了夜色中。
伸出逐渐有了温度的手,拉起皮箱正准备走出机场,却看见通道中似乎有一个人影孤单站立在那里,穿得衣服看上去比我还要少,犹如雕塑一般静立着。
我再次确认机场并无旁人之后,走了过去,看见她右手中拿着一张照片,于是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久等了。”
她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两只手插进黑色大衣口袋中,然后转身向外走去。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跟随其后。
一辆黑色的350静静的在停车场等候着它的女主人。
我跟她上了车,扫视着车内装饰,非常雅致的丰田高端车被她装扮成了雪一样的世界,连座椅都像是铺了一地的雪花一般,摸上去柔软顺滑的白狐绒毛张扬着尊贵奢华的气息。她如冰一般冷漠的脸庞始终看着前方道路,还是未曾说一句话。她的长相很清秀,应是南方人,看年纪似乎和小伟一样大,二十岁多一些,因为车内开着空调,这才让我稍稍感到些暖意。我透过玻璃窗,看着城镇惨淡的路灯与来往车辆在窗子上形成的各色光晕,像彩虹一样美丽。
“我叫温霁。”许久,她见我也一直没有说话,于是幽幽说道,声音如雪花落地一般轻柔。尽管雪花落地是听不到声音的,但敏感的人应该感觉得到,比如,燕子。
“你好,”我转过头来对她轻轻一笑,“陈含,含义的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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