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记者媒体已经闻风而动,当地一家日报在试图闯进酒店无果后索性在外面摆开机器,轮番上阵监视着酒店的大门,他们一会儿换一个人从车子里出来,隔一会儿再进去取暖。有人注意到季时年,知道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了,便凑过去问之前是什么情形。
季时年的脸捂在围巾里只露一双眼睛,盯着记者看半天又漠然地转头。记者讨个没趣,又哈着手缩了脖子回到车里。
手几乎抓不住信封,指尖已经麻木,时间一分一分过,寒意从脚底传上来,季时年的心一点一点凉到底。大概有半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出来?脑子里乱纷纷的,风华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在年节前招致这样的事情,警察一动,怕是客源都会受到影响。
嗨,还想什么客源,周裕之面对这样的问题一定也会一筹莫展,虽然她知道他事事应付得来,最好是一场误会,那大家都能过个好年。
无意识地双脚挪来挪去,身上已经瑟瑟发抖,还是不敢移开半步。
突然,门口一阵喧哗,先是几个警察出来,然后有两三个男的女的被推推搡搡地带出来,有人低着头,有人把脸藏到围巾里,季时年顿时明白这是抓什么的。眉头不禁锁起,在风华做了段时间也知道许多大酒店其实内里龌龊,这种有偿服务的事情多是睁只眼闭只眼,甚至当成是一条争取客源的渠道,但是风华是绝对不允许的。但凡发现,即使再尊贵的客人也会被劝离酒店。
眼下风华被查到这样的事情又能说明什么?季时年焦急地往前走几步离得更近,却被外围的警察挡住去路。媒体也早凑上去,季时年听着脑后一片咔嚓声。
突然门厅又是大开,里面走出一人,身边照样伴着警察,季时年只一眼就觉得脑袋“嗡”地一声不会再思考。显然记者都没想到后面还有更刺激的讯息,有人不顾警察的阻拦,大声喊着,“周总经理,请谈谈风华究竟发生了什么?”
周裕之神情虽然绷得紧却不露慌张,迎着咔嚓咔嚓的闪光灯镇定自若地走下台阶,对于媒体的发问也不作回答,只是冲大家点点头,眼风逐一扫过记者,突然间在看到季时年时愣住了。
季时年不由自主咬住唇,周裕之甚至没有穿大衣,依然一身黑西服,不过是衬衫换了件花色,不再是一尘不染的白。季时年记得那件衬衫是很早前她陪他挑的,未见他穿过一次,此情此景下却见他穿的恣意潇洒,尽管情形不利,却无损俊雅风姿。愈是这样,心里愈是难受。
周裕之也就愣两三秒,在媒体还未意识到他目光锁定是谁的时候就不动声色地转头,目光直视前方,不再看任何方向,快走几步弯腰钻入车子中。刚才被盯得发毛的记者突然醒悟似地扑向警车连珠炮地发问,自然再唤不回一个答案。警车在风声呼啸中驶离。
媒体乱纷纷地撤离,又开了车子去追警车,希望能再得到更惊人的消息。霎时刚才还长枪短炮的风华酒店门前广场人散车离,只余了部分不明真相的人群交头接耳地议论。
季时年被散去的人群撞了几下抱着手里的东西跌跌撞撞向酒店走去,大堂已经乱成一片,客人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纷纷退房,餐厅的客人也结账离开。客房部经理和大堂经理以及部分高层都在大堂接待安抚客人。
把丝绒盒子揣到衣兜里,季时年拉住大堂里迎面而来的陈明急急地问,“怎么回事,陈明,周裕之怎么啦,他怎么被带走了?”
陈明亦是一头毛躁,把季时年拉到一边,“不知谁搞的鬼,说风华搞有偿服务,最要命的是居然抓到现行,我都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些,肯定有人祸害风华。还有什么我不太清楚,裕之哥是客房部总经理被叫去问讯就跟人家走了。季总监你先回去吧,这里乱,有消息我通知你。”
陈明扔下季时年加入到公关行列,电视台已经有电话打来希望采访风华的重要高层。公关部的负责人为难地举着手机看陈明,如今事情恐怕不得不捅到周闻生那里了。
季时年立在旁边,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她已经和风华没有任何关系,感情上不再是周裕之的女朋友,身份上不再是风华的红酒艺术总监,站在这里,仿佛就是个多余的人。可是心里放不下,顾不及这些尴尬的角色跑过去追上陈明。
“一定要通知我,有任何消息。”直到看见陈明郑重地点头才松了手。
几乎是幽魂一样走回公寓,眼前突兀地立着几个箱子,甚是扎眼。大衣也不脱直接坐到沙发上,身体发颤,先是牙齿轻微地打颤,之后就是整个身体发抖,抑制不住地抖,手揣到衣兜里握住那个丝绒盒子心才逐渐地静下来。
慢慢地拿出来打开盒子,两滴粉钻暗幽幽的,似乎也被蒙尘,不再光华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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