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太上山那次,他是亲眼看着的,却没想到这一趟倒让白老太太看上了家里那还未成年的大女儿,本来死去的报仇的心,又嘣嘣的在胸腔里跳跃起来。
可他娘的,女儿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咋的就变成不是个处女了呢,是谁干的,一定是个那柯利特,一定是他,趁着给娃教学问的时候……
这样想着,他的牙就咬得紧紧的发出了声响。
默儿娘就坐在他的左手边,她本来还在殷勤的劝着菜,可是看到所有人除了静儿在大吃特吃之外就没动筷子的,也就住了手,可是却止不住嘴,隔着几个男人,与表嫂、表婶等拉起了家常,无非是些个客套话,正说着,就听到丈夫的磨牙的声音,一时心惊起来,后悔不叠,她以为丈夫是对这些个客人不满,她始终记得当年被表哥踢了一脚后丈夫过激的反应,跑去跳潭?啥冤仇啊,不就是被踢了一脚吗,至于想到死吗?再说这个笨蛋丈夫也是的,想死不会死外面去啊,那口潭可是全集的命根子,早就被杜府看得严严的,死个人在里头,谁还敢喝那儿的水啊?被人捞上来暴打一顿也是应该的。
表哥可她可能也正转着一个心思,听到了磨牙声,轻咳了几下,就忏悔无比的向齐老实道:“妹夫……我们这趟来就是来给你道歉来的,当年是我混蛋,不该踢你那一脚,那我不是也是太着急了吗,是为你着的急,知道不?你倒是言语一声啊……”
齐老实如梦初醒的回转过神来,听了这话,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儿啊。
默儿的事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和这些人说啊,连忙整顿出个笑脸,一一的给大家劝起酒来,酒宴的气氛这才体现了出来。
二十四
青凤略偏转了头,撇了撇嘴,但还是应白慕君的要求向后院走去。
青凤刚离开,老王就一头撞了进来,大喘着气道:“大……大……少爷……轿子……轿子……来……来了……”
“这……”白慕君没了主意,就拿眼去瞅默儿。
默儿急忙站起来,强笑道:“没事,我这妆也化好了,我们回来再吃也一样,我其实并不饿。”
“噢……也对……青凤……青凤……”白慕君一时叫不回来青凤,就又向老王命令道,“老王,快去后院,让吴妈不要做了,等我们回来再说,快去呀,还在这楞着……”
老王答应了一声,又喘着粗气跑去了后院通知吴妈和青凤了。
白慕君又在屋里头转悠开了:“这个青凤,手脚这么慢,去趟后院,这么长时间。”
默儿不言语了,她虽然也觉得丈夫这样的使唤下人有些不妥,可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妥,也就由他去了。
等了一会儿,青凤慌张的身影终于急步的跑了进来,白慕君急忙连声的命令青凤准备自己的衣服和帽子,又让青凤再把老王叫过来,他还不知道老王找的轿子在哪里呢。忙得青凤手慌脚乱的。
好不容易四个人才出了门,上了停在院外的青布轿子,向白家老宅出发。
及到出了屋门,默儿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住在一个两层院落套接的地方,前院正房就是自己住的地方是一排的三间红砖抹白灰的高檐大屋,左右各有一排两间的略低一点的厢房,一条花团锦蔟的小道通向了后院,因为花影的遮拦,看不清后院是什么情形,不过下人们住在那里,相信不会太好看了。
前院左右两侧厢房前各有一个陕长的花圃,种了些月季和杜鹃之类的,迎面的照壁下,依墙挖了个鱼池,池内正有几朵夏荷含苞未放。
转过照壁,院门是三栊高檐的样子,一扇红油的大门此刻半开着。
回首照壁上是一幅群龙舞阳图,龙按常规只画了四趾,但已是不得了的事情,平常人家是不许画龙的,这院子以前定是有做官的人住过。
正想上轿,院后传来一阵马嘶声,咦,白家竟还养的马?
白慕君却一下子顿住了,叫了一声:“唉呀,忘了桃花了,老王,快去把桃花给我牵过正门来,你只雇了一顶轿子,让我走着去啊?快点去啊……”
老王只好又一溜小跑跑到后院去牵马去了。
等到马牵了过来,连默儿都要暗叫一声好,此马身高体健,棕栗色,身上有白的如桃花瓣似的斑点,看牙口只有两岁,正是年青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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