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你,法比乌斯。”剑士拒绝了他,“你最好乖乖在原地等待福格瑞姆大人的判决。不过,你的脸……”
阿库尔杜纳连一刻的理会也不愿施舍,他拿起木架上的一个罐体,抛到地上砸碎。
阿库尔杜纳,在他的视野之中,剑术大师的形体依然鲜活而靓丽,他从未受到疾病的束缚与困扰,抑或是被死亡所追逐的彷徨。他将热情投入到世界的每一个侧面,满怀希望与诚挚。
即使他依然保留着脑中珍贵的知识,但任何一扇实验室的门都不会再对他开放。不止实验室的门。
“停一停,连长。”药剂师说,做着他最后的挣扎。福格瑞姆在他进行实验时突然闯入,他手头根本没有能够用于反抗的器具。
不。
阿库尔杜纳没有带上一把适用的喷火武器,这足够说明,在真正被法比乌斯·拜尔所作所为的证据激怒之前,福格瑞姆并不想毁掉他的首席药剂师的一切成就。
但他不能继续沉默。
……你好悲伤,新朋友。你的绝望多么难过啊,谁伤害了你的心?允许我们让你开心一点,好吗?
富营养的液体相互混杂,形成一层浅浅的、沼泽般的水坑,散发着恶心的油脂气,在帝皇之子经过精心雕刻与装饰的紫金战靴外侧黏腻地荡漾。
忽然,剑士低下头,剑尖瞬时旋转一圈,切断了某件东西。他盯着脚下,漂亮的眼睛里一阵惊骇。
不。
多年以前,缠绕着整个军团,并在他身上初现端倪的病痛,似乎又回到了法比乌斯·拜尔的体内。
“那么,我们将获得更多的阻碍。”帝皇说,金色迷雾聚拢,复又散开。
他忽而瞪大眼睛,活力短暂地回归他被怒气点亮的面部。法比乌斯·拜尔尽最后的努力,用与平时的冷静截然不同的声嘶力竭之姿,痛苦地吼道:“不!滚!我不需要……”
机仆的残躯正贴着他的靴子,一动不动地躺着,从折断的脖子中淌出的棕黑液体,一滴滴地滑落,溶入身下的粘稠液体之内。
方才偶发幻象带来的不适,渐渐从他胸口消退,科兹轻咳一声,呼出最后一口浊气。
——
不朽?
地上的腐烂之物变作深厚的沼泽,虫类在泥沼之中游动穿梭。原本是实验室大门之处依然敞开着,却显然将会通向另一片恶臭涌动的泥潭深处。
“康拉德·科兹的预言犯了错误。”帝皇缓缓说,目不转睛地观看着网道外侧的场景,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犯了一个错误。”药剂师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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